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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意想不到,三浦优美子都看在眼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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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来的啊?」

「东京那里。」

插播一段千叶人的小知识。千叶人造访其他地方,被问及从哪里来的时候,总会脱口而出「东京那里」这个答案。没办法,就算真的回答千叶,恐怕得额外解释老半天,我也很无奈……许多神奈川县民喜欢装成横滨市民,我想是同样的道理。

我跟司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想不到搭计程车,会落入这种陷阱……

另一方面,后座的三个人则在聊昨晚女生房间的事。

「对啊。然后,沙希玩枕头仗玩得太认真,把优美子弄哭了。」

「那件事用不着说吧……」

我从后照镜看见由比滨聊得很开心,川崎不悦地改为翘起另一条腿。话说回来,三浦太爱哭了吧……户冢在一旁轻笺着,把我们男生房间的事情也分享出来。

「打枕头仗好像很快乐呢。我们都在打麻将跟uno……啊,还有,八幡明明输了,却忘记接受处罚。」

明明前座跟后座只隔一张椅背,我却觉得他们好像在遥远的另一端。后面真热闹……

基于对隔壁司机的顾虑,我没有加入后座的对话,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x  x  x

我们要前往的仁和寺,正是大家所熟知、教科书内《徒然草》第五十二段那位糊涂法师(注53 仁和寺的法师一直遗憾没去过石清水八幡宫,某次心血来潮决定去参拜,但是参拜了山下的极乐寺、高良社,便以为到过八幡宫,错过山上真正的八幡宫。)住的仁和寺。

等到春天来临,这里会开满大片的樱花,吸引比现在更多的观光客。

这里的寺院跟庭院同样很有看头,因此在深秋季节仍有不少观光客。但大家毕竟是年轻气盛的高中生,对于眼前的景色,仅发得出「真漂亮」、「是啊」、「是很漂亮」之类的感想。先前在电影村的活力都跑去哪里啦……

其实,我自己对寺庙同样了解不深,所以没什么资格说其他人,顶多自言自语,卖弄一下「喔~这里就是《徒然草》里有名的那个地方」。再说,第五十二段的重点根本不在仁和寺。

绕完一圈佛堂跟庭院,大家的脸上都浮现「差不多可以走了吧」的表情。

「好,下一站!」

由比滨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如此提议。

不可思议的是,大家跟着由比滨离开仁和寺后,精神似乎都回来了。

下一个目的地是龙安寺。这间寺院光是名字就很帅气,又有名气响亮的石庭,更是帅气得不得了。顺带一提,若要论寺院名的帅气度,天龙寺并不会比龙安寺逊色,但如果要争第一名,便得乖乖让给金戒光明寺跟教王护国寺pk。至于化野念佛寺,可以让它当隐藏角色。

从仁和寺步行到龙安寺,大约是十分钟的路程。

一路上,染成红色的叶片不断飘落。

每次跟着团体行动,我总是习惯落在最后头。原本走在前面的由比滨缓缓放慢速度,不知不觉来到我身旁。

「不是很顺利呢。」

由比滨有些失望地低喃,她是在说户部跟海老名的发展。

「这还用说吗?我们连自己都顾不好,哪有闲功夫去管别人。」

「……是、是没有错。」

「而且……」

「而且?」

而且,他们发展得不顺利,不是由比滨的错。这不是什么安慰的话,纯粹是事实。

由于户部是那种个性,使海老名对他没有兴趣;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某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阻碍我们达成委托的绊脚石。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只不过,没有根据的话便没有意义,不好的话更是如此。所以,我没有把疑惑说出口,而是暂时搁在心里。要是我真的说出口,又发现自己所想的全是事实,到时候真的无法挽回。

停留在怀疑的程度,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

由比滨仍在等我开口,于是,我决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们也不用太勉强撮合他们。不可能成真的事情,再怎么样努力都不可能成真。」

「但我还是想努力一下。」

由比滨消沉地垂下肩膀,脚步变得迟钝,「沙」的一声踢开落叶。

「我们也不能做得太多,让海老名心生反感就不好了。」

「这样啊……」

「如果她本人有一点那种意思,影响可是会很大。」

「嗯……」

她回答得心不在焉,但我是说真的,到时候可是会很麻烦。

我们边走边交谈,往前一看,叶山等人都停在那里等我们,原来龙安寺已经到了。

大家购买门票进入寺院,第一眼便看见偌大的池塘。这片池塘名为「镜容池」,面积将近整个寺院的一半,听说在平安时代,贵族们很喜欢乘船游览其中。

参拜道路的两旁设有竹子编成的矮篱,我们沿着石阶往上走。

进入方丈堂,前院即为大名鼎鼎的rock garden——石庭。

石庭为枯山水形式,亦即庭院中不使用水,铺满石头之类的东西。

嗯,原来如此,白色的砂地是要呈现出水面;还有岩石周围的同心圆,看起来有点像涟漪……大概吧。

走累了之后,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望着石庭发呆。

正当我要坐到最旁边时,旁边的人挪出空位。我稍微举手,向对方点头表达感谢。结果,对方突然开口:

「哎呀,真巧。」

我纳闷地转过头,才发现那个人是雪之下雪乃。

「喔,你们也来这里啊。」

「对。」

再往旁边一看,果然坐着好几个典雅婉约、像是跟她同一组的女生。可是她们看我的眼神,有如看到怪人,让我有点坐立难安……好吧,从旁人的眼光看来,我跟雪之下这么不搭的人坐在一起,的确是很奇特的景象。

可是,由我的角度看来,平时的雪之下更奇特。

先不论那群女生跟雪之下是不是朋友,原来她也有办法跟团体一起行动啊。尽管那群女生不太像由比滨,能够毫无隔阂地跟雪之下嬉笑玩闹,比较像是用崇敬的眼光围在远处观看。

不同的观点会影响我们对同一个人的印象。

例如这片石庭,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一眼看尽其中的十五块岩石。随着观看的角度改变,有些岩石会突然出现或消失。

设计出这个庭院的人,或许在这当中倾注更宏大的哲学概念,但是肤浅如我,只会产生如此老套的感想。

从这片石庭蕴含的意义、人类的真正面貌,到人们之间究竟是如何接触,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我陷入自己的思绪,出神地望着庭院。这时隔壁的雪之下站起身,接着又坐下。

她为什么要突然站起来?雪之下察觉到我的视线,对我解释说:

「石庭又叫做『虎子渡河之庭(注54 出自中国元朝周密写的《癸辛杂识》内的故事「虎引彪渡水」。母虎为了将三只虎子平安送过河,一共来回三次半,藉此表示禅修过程的艰辛。)』,我想看看到底哪里像老虎。」

喔?因为老虎也是猫科动物,你才会有兴趣吧。

虎子渡河啊……我也站起身,想寻找哪里有老虎。

原来如此,完全看不出来。

雪之下则仿佛得到什么体悟,平静地看着石庭。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用「深奥」来形容?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觉得「深奥」这个感想肤浅得不得了?

我们继续看着石庭好一段时间。

「啊,小雪乃。」

不知道什么时候,由比滨也出现在一旁。她发现雪之下,准备加入我们。

雪之下苦笑着起身。

「我们换个地方。」

「嗯,去那边谈吧。」

她拨一下头发,转身告诉同组的人:

「不好意思,我稍微离开一下,你们可以先走没关系。」

j班的女学生点点头,眼睛都闪闪发亮,对她投以崇拜的目光。那种关系真像名门女校的学姐与学妹,不过,要说她们算是亲密,好像又不是如此。

我思考她跟班上同学的关系到一半,头顶上冒出声音。

「你还在做什么?快一点。」

啊,我果然要跟着去。我站起身时,j班女学生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实在有点恐怖。回去之后,我会不会被她们宰了……看来从明天开始,得在衣服里塞一本《少年sunday》才行。

我跟在她们两人的后面离开石庭,绕着庭院参观。

「委托进行得如何?」

「嗯……很困难。」

由比滨把目前为止的状况简单告诉雪之下,雪之下听了,有点内疚地垂下视线。

「这样啊。真对不起,这次都是让你们负责。」

「不会啦,不用放在心上。」

她见由比滨在胸前轻轻挥手,才放心地露出微笑。

「虽然可能算不上补偿,但我也多少思考一下。」

「思考什么?」

雪之下看过来。

「女生可能会喜欢的京都景点,可以提供给他们,做为明天自由活动的参考。」

「喔~不愧是小雪乃!啊,我们明天一起去!」

「跟户部他们?」

那样的话,我看是不会跟今天有什么差别。

「不太一样。我们可以跟在后面,看看帮得上什么忙。」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偷偷摸摸地跟在别人后面观察,实在不是值得夸奖的行为。

「好啦,先不管能不能跟在后面,只要跟户部推荐那些景点,他们一定会照着走。如果到时候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再会合。」

先帮户部拟定约会路线是吧。有道理,如果户部遇到困难时,我们人在附近,他便可以迅速联络我们,这样一来,或许能够帮上什么忙。

「虽然不能保证很有机会,但也没有其他方法。」

总之,明天的计划就是这样。我们完全不晓得要如何行动,更不晓得该如何帮上户部。

谈到这里,我们正好绕完一圈庭院,回到山门前。

「我们等一下要去金阁寺」

「那么,我先回去了。」

「嗯,明天见。」

「明天见。」

彼此道别后,我们回去跟叶山会合,接下来还要前往下一个地方。

大家走在通往金阁寺的缓坡上,一路上有很多弯路,途中还经过立命馆大学。

到达金阁寺后,我们在里面参观至闭园时间。

时间已经过了傍晚五点,我们在金阁寺等公车,准备回去旅馆。

叶山先用电话跟导师告知我们会晚到。最后回到旅馆时,男生的泡澡时间早已结束。

结果,我第二天也只能在旅馆内的浴室洗澡。

没关系,不用担心,还有第三天,我是不会放弃的!

x  x  x

晚餐时间,大宴会厅挤满学生。

为什么一到毕业旅行,高中男生盛起饭来,一定要学《日本昔话》的故事,把白饭堆成一座小山?

多亏你们那么贪心,饭桶还没传到我们这里便空空如也。

此时此刻,房间内八成在举办大型麻将赛。吃晚餐时,大家都在聊前一天晚上做了什么。根据我听来的结果,几乎每个房间都在打麻将。

因此,今晚将是最强宝座的争霸战。

现在回去房间,只会被抓去加入战局,短时间内绝对别想洗澡。如果没办法洗澡,更不可能发生后续跟户冢的意外插曲。

既然如此,干脆先在外面晃一下。

我决定去旅馆外溜达,找东西填饱肚子。被发现擅自离开旅馆的话,肯定会挨一顿骂,但是不用担心,这正是我的光学迷彩(自行准备)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成功地不被任何人发现,来到转角处的便利商店。

按照老习惯,我先将杂志架浏览一遍。

《sundaygx》月刊……《sundaygx》月刊在哪里……

搜寻到一半,某个强势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自闭鬼啊。」

我还没找到自己很喜欢却一直忘记买的《sundaygx》,自己先被人找到。

对方使用的称呼方式教人反感,于是我用阴沉的死鱼眼看过去。

不过,那个人——三浦优美子只是继续看自己手上的杂志,压根儿不瞧我一眼。既然这样,你何必叫我……

或许在三浦的认知中,我的存在等同大自然现象。看到外面下起雨,人们会很自然地说「啊,下雨了」。刚才她说那句话,说不定是基于这样的道理。

这样的距离也好,不会对我造成压力。对方不在意我的话,我没必要在意对方。

我不理会三浦,迳自拿起《sundaygx》翻阅。

「我问你,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三浦冷不防地抛出问题,吓得我肩膀跳一下。

这个人的口气那么恐怖,真是讨厌……我把脸转过去,看到三浦仍自顾自地挑选流行杂志。

她察觉到我在看她,继续往下说。

「能不能不要再骚扰姬菜?」

三浦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手上的杂志,她肯定是把以前学校教过「跟人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基本礼貌忘得一干二净。

「啪啦」一声,她翻过一页杂志。

「你有在听吗?」

虽然很想回她「这是我要问的话」,不过仔细想想,自己连半句话都还没说,于是开口:

「我听到了。可是,我们不是在骚扰她。」

「明明就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三浦阖上杂志,总算要认真对我说话。

「那是在找她麻烦。」

她把手伸向下一本杂志,小心地拆掉橡皮筋打开来看。那样做是不行的吧……话虽如此,我自己的行为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没资格说她。更何况,我根本不敢对三浦说那种话。

「是吗?但也有人希望我们这么做。一方受惠的同时,另一方跟着受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还是放弃吧。再说,你又没有直接受害。」

「啥?」

经过一段称不上是对话的幼稚谈话后,三浦女王终于第一次正眼看我。她的眼神充满敌意。

「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会受害。」

「……」

这句超乎预期的回答让我略显迟疑。既然是三浦,我原先预期她会用强硬的语气,抱怨自己现在受到多少困扰。那样的话,我大可一个一个反驳,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气得拂袖而去。

结果,我猜错了,我完全没想到她会用未来的假设回答我。

此刻的我哑口无言,表情一定很滑稽。三浦直直盯着我开口:

「你跟结衣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应该也了解海老名吧?」

「我、我我我我们菜没有在交往……」

猛然听到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慌张得咬到舌头。这个女的在说什么?人人家才没有跟她交、交往!

我的全身狂冒冷汗,三浦见状,露出打从心底瞧不起我的笑容。

「你是不是摘错啦?恶心。结衣怎么可能跟你交往,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我是说你跟结衣聊过那么多,应该也很了解海老名。恶心!」

……用不着最后再强调一次吧。

原来三浦说的「在一起」并非男女交往,而是单纯的交友关系。

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反而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觉得那两个人有哪里相似。」

「嗯,因为她们的性格不同……」

三浦的眼神稍微柔和下来。

「结衣她啊,是个很会看场合的人,不过,最近终于愿意表达自己的意见。」

她说的没错。我刚认识由比滨时,她对周遭的视线和气氛很敏感,靠着跟大家站在同一边、顺应现场气氛,建立起自己的地位。

「嗯,是啊……」

「海老名也一样,只是刚好相反。」

三浦的嘴角泛起些许落寞的笑容,把杂志放回架上。

「她是靠刻意不看场合来配合大家。」

跟由比滨一样,却又刚好相反;刻意不看场合,藉此配合大家——不得不承认,这种描述中肯得无可挑剔。

「啊,听你这样说,我好像可以了解。」

「没错。那种行为其实非常危险,海老名是因为本身够精明,才有办法得到现在的地位。」

简单说来,海老名是让周围的人接受自己的个性,藉以保持适当的距离感。她并非真的是一个怪人,不过是被大家当成怪人罢了。

三浦用怀念的语气继续说道:

「她如果安安静静的,的确很受男生欢迎,也有不少男生要我帮忙介绍。不过,每次我要帮忙介绍时,她都用各式各样的理由拒绝。起初我以为她只是害羞,所以很积极地劝她,结果,你猜她说什么?」

「我猜不到。」

没有任何线索的问题,怎么可能猜到答案?三浦见我耸肩,竟然默默垂下头。堂堂一位狱炎女王露出这种悲伤的神情,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她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笑着告诉我:『再提这种事的话,我们就绝交吧。』」

我可以想像海老名说出那句话的样子。她的声音、笑容、眼神一定都很冰冷,不容许任何人接近半步。

「海老名不太提自己的事,我也不会特别去问。她大概不喜欢那种话题。」

我想可能不是那样。海老名恐怕是认为,与其要失去什么东西,不如先由自己毁坏殆尽;为了守护某样东西必须做出大量牺牲的话,干脆豁出去,把它们通通抛弃。

即使是目前的交友关系,她大概也会狠心抛弃。

「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快乐。要是海老名离开了,我们可能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疯疯癫癫地一起玩,那些事情将永远不会回来。」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所以,不要多管闲事好吗?」

以真正的意义而言,这或许是三浦第一次好好看着我。

我能清楚看出埋藏在她双眼的意念。

因此,我拿出最大的诚意好好回答她:

「不用担心那个问题。」

「你怎么有把握这么说?」

她的问题非常理所当然,毕竟三浦没有任何可以相信我的理由。不论是信任还是信赖,通通建立在双方互相理解之后,逐一累积的实际经验上。

我跟三浦之间,尚未建立这层信任关系。

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绝对的把握。

「用不着担心,叶山说过他会想办法。」

「什么嘛。好吧,既然隼人那样说了,那就无所谓。」

三浦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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