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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雪之下雪乃坚持试探到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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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模同学,你打算……」

「够了,雪之下。」

我打断她说到一半的话。

被打断的雪之下看了我一眼。然而,从她的眼神中感觉不出任何抗议的意思。

我的目光离开相模,转身面向雪之下。

「你再讲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如果一个人被说个两三句就能改变的话,打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犯错了。」

就算再怎么有价值的话语,也只有愿意听的人会听。如果一句名言就能改变人的一生,那么世界就happy life了,就是beautiful world了。

那些因为一句金玉良言而成功的人,其实不管契机是什么,都一样能成功吧。

话语本身没有力量,而是取决于听话的人本身有没有力量。

这么说的话,相模确确实实是属于没有力量的人。不,不仅是相模,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我也不例外。

由于我打断了雪之下的话,会议室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多亏如此,就算是细如蚊鸣、含糊不清的回答,也能传进我的耳朵。

「……我会继续当。」

尖锐且稍微沙哑的嗓音像是卡在喉咙,费尽一番功夫才得以将它挤出。

声音的主人低头看着桌子,颤抖着的拳头早已将裙角捏皱。

就算如此,相模还是做出回答了。

平冢老师解开一直抱于胸前的双手,靠在桌子上,然后松了口气。

「……是吗。那么之后也拜托你了。」

只是,我完全没有办法安心,甚至还有些不安。为什么,为什么相模能够选择继续担任主委?

我所知道的相模,是个只要有路可逃,就会选择逃避的家伙,只要《蜘蛛之丝》一垂下来,就会毫不犹豫伸手抓住的家伙。况且这里也没有叶山和班上同学,或是平时围绕于相模身边的人在场。

在场的人,对于相模而言几乎全是敌人,至少也称不上是伙伴。

对待相模态度较为温和的巡学姐从位子上起立,站到她的身边。

「那么,首先要跟她们修复关系,对吧。」

「……是、呢。」

相模像是没有自信地喃喃自语。

一直看着两人的平冢老师转身望向我们。大概是判断相模交给巡学姐处理就好了。

「与现场组的调解工作就交给相模……」

「我们则是负责各个社团活动间的调整,下次开会前必须整理好资料,并且做好说明的准备,对吧。」

雪之下迅速做出回答,平冢老师满足地点点头。确认老师的意思后,她拿出原子笔以及笔记本。

「各社团的大会行程由我确认,并且进行工作的分配……」

雪之下迅速将待办事项一项项列出,一旁的由比滨见状,将椅子靠了过去。

「我来负责跟运动社团的社长们联络吧。反正我大概都认识。」

「好,拜托你了。」

雪之下回以微笑,由比滨便「哼」的一声用力点了点头。看来她很高兴雪之下愿意依靠自己。

「还有,我们也得研究千马战的工作量到底能够削减多少……」

雪之下思考着,用笔杆顶住自己的下巴。然后,往我看了过来。

「似乎有个人双手空闲着没事干呢。」

「咦……不,这个……」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咦?好奇怪哟。我的双手一点也不空啊?难不成我的双手其实开了叫做风穴还是什么的洞,空洞到可以把妖怪吸进去吗?(注34 暗指漫画《犬夜叉》中的角色「弥勒法师」。)

「那么,比企谷负责与其他人商量降低千马战劳力成本的方法。倒竿比赛应该不需要花太多力气准备,所以维持现状就好了。」

趁着我词穷不知如何回答,雪之下一口气把话给说完了。

「叫我找人商量,我办不到啊。这种需要沟通能力的工作别叫我做。我只适合在昏暗的房间一角默默地制作人造花,或是在蛋糕生产线上负责放草莓。」

或是在深夜的便利商店员工休息室内看漫画,并擅自主张把不喜欢的杂志给退货。不,到头说来,我根本就不适合从事劳动。

「有句话叫做术业有专攻。」

我讲了句似曾说过的美妙成语。不过,雪之下当然不会听。

「是啊,正因如此,我才要拜托你。这份工作只有你才办得到。你想想,除了你还有谁能够跟那个,材、材……财津同学沟通呢?」

雪之下的理由非常有道理,我被她给说服了。不过拜托你,差不多该记住对方的名字了啦!

「我不觉得自己有跟他真正沟通过……那家伙完全不听人说话。」

「发简讯不就得了。」

这次换成由比滨发言。确实,使用简讯也许可以确保沟通不至于走样。最重要的是,我不必看到对方的脸,只须输入工作内容,然后送出即可。

不过,话说回来,我本来就不喜欢简讯。

主动发简讯给别人时,总会产生一股输了的感觉,着实令人生厌。为何世界上存在着「简讯必须由男生先发」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规则,让发简讯的难度提升不少。对方若不回信,造成的打击还不小咧。多亏了这规则,自从国中以后,我的简讯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问号。

算啦,反正对方是材木座,所以不需要顾虑什么,把对方当作垃圾看待就行了,还算轻松。

「……好啦,我随便弄弄就是。」

我一脸不情愿地答应,雪之下便点了点头。

「拜托你了。」

「好。」

反正我已经很习惯批评材木座的作品。看我把对方批到一文不值。

于是,分工方式确立下来了。

雪之下负责行程规划以及排班,由比滨负责与其他运动社团社长沟通协调,我负责研究如何降低劳力成本。大致上算是妥当的安排吧。

工作量只有这点程度,我已经该感到万幸了吧。要是再增加下去,我可是会受不了的。而且,就实际的作业量而言应该是我最轻松。

但是,这么多事情都丢给她们负责,真的好吗?

特别是由比滨,她一定会很辛苦。与已经心生嫌隙的运动社团人士沟通十分困难,这点可谓显而易见。若是如此,帮忙减轻这份负担,便是身为能干的男人——高性能独行侠菁英,简称波提切利(注35 与「独行侠菁英」音近。)的义务,不,应该说是宿命。但是,我认识的家伙中又没有在当社长的,所以这忙我只能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有吗?有个我认识的家伙正是社长啊!网球社的社长正是我的户冢抱歉口误。我认识的家伙。这不是有吗~

心中的正直与善良突然全都回来了。我真是慈悲为怀。

我一鼓作气地于心中说了千万种藉口给自己听。替自己找藉口,有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当心中的找藉口辩论大会正式闭幕,我假装像是突然想到,清了清自己的喉咙:

「那个,由比滨。不然的话其实我知道户冢的电话号码,就由我联络他好了?你想想,联络工作一个人跟两个人做没什么差,我可以顺便帮忙啦。全都交给你做的话,你不是很辛苦吗?我只是顺便做的,你完全不用介意。」

说给别人听的藉口也是很重要的!

但是,由比滨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她的手。

「咦?不用啦不用啦,没关系,我也有他的电话,交给我吧!」

由比滨握紧拳头,挺起胸膛。对方若是这样回答,我也没有办法继续诡辩。呃,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最后,由比滨甚至稍微低头别开脸,眼神微微上扬看着我。

「但是……那个,谢谢你喔。」

「……不客气。」

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当下也只能回礼。呜呼,发简讯给户冢的正当理由就这样离我远去。不仅如此,我的不良企图还被摊到阳光底下,胸口感到一阵疼痛。

正当我快承受不住良心的苛责时,平冢老师开口说道:

「看来委员会的运作方针已经确定了。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站起来,叫了巡学姐的名字。

「城回。门由我来锁,你可以先走了。」

「好的~」

一直陪伴着相模的巡学姐举手回答。然后,她摸摸相模的背,示意相模赶快回家。

「相、相模同学。下周也要继续加油喔。」

「……好。」

相模以微弱的声音回答,并且抓起她的书包,跟在巡学姐的身后离开会议室。

剩下的我们也开始收拾东西。

大家拿起各自的书包往门口移动。也许是平冢老师按下了开关,室内的日光灯瞬间媳灭了。一片暮色之中,从背后传来了一句话。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呢。」

我回头一看,只见平冢老师立于夕阳余晖之中。因为逆光使我看不清脸上表情,但是她的声音却比起平时还要柔和。

「啊~不会啦。其实还满愉快的。」

「而且,我们的社团活动本来就是如此。」

一个是明朗,一个是稳重的声音,回答了老师的话。

「说起来还不是老师强迫我们的。」

我以无精打采的语调接着两人答腔,老师便爽朗地笑了。

x  x  x

秋意渐浓,大楼门口毫无人影,更添些许凉意。

走廊上响起三人零星的脚步声。一个以固定速度打着节拍,另一个是轻快的小跳步,最后一个则是拖曳着疲惫双腿的声音。

由比滨一脚用力踢进鞋根已经磨光的便鞋里,站到我的前方,转过身来。

「小相模愿意继续当主委,真是太好了呢。」

「是这样吗。我觉得她若是辞退,某些方面来说反而比较好。」

我一边将鞋子丢到地上并把脚放进去,一边回答她的话,此时雪之下静静地从身后走了过来。

「若只考虑运动会的营运问题,是这样没错。」

「但是,这样就什么也不会改变了。」

由比滨点了点头。

的确。两人的话都非常有道理。

侍奉社目前接受的委托有两项。

协助运动会圆满收场。还有,提升相模的评价,使其恢复自信心,以改善教室内的气氛。

这是个同时能够完成两项委托,一石二鸟的绝佳机会,但也正因为实质上是两项委托的工作,使得难度大幅提升。

相模南是这次委托的瓶颈。名为相模的变数若不能排除,事情就无法掌控。真是佩服她们决定让相模继续当下去。

我以讶异的眼神望向雪之下。

「是说你啊,居然使用那种激将方式,真是服了你。面对那种追杀法,普通人早就逃之夭夭不干了。就算是坚强如我也早就落跑啰。」

这可不是「不想干的话就回家啊」程度的追杀。已经可以称作直拳骚扰或是职权骚扰了吧。呃,直拳是口误。

总而言之,雪之下属于不能当新进员工辅导人员类型的人。

雪之下却将手指放在下巴歪着头,满脸问号。然后,一脸平静地开口。

「咦,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啊?」

「是事实没错啦……」

是事实没错,是真相没错,这种事情就算不是柯南也知道。

但是正因为年轻一代的新进员工都无法吃苦,培训时老板还会叮咛「不要太严苛、不要责骂」,所以我才要开口提醒。要是责备得太过头,只会有反效果。

我一脸疑虑的看着对方,然而雪之下只是拨了拨肩上的长发,毫不在乎地回答。

「狗急跳墙,老鼠被逼急了也会咬猫啊。」

「……」

这就是雪之下培育人才的独特方式吧。还说什么猫,你那种追杀法根本是老虎或是狮子好吗?

雪之下可不是猫这种可爱的玩意。她可是狮子。

狮子会将自己的孩子推下山谷。狮子就算追赶兔子也是卯足全力。狮子连身上的虱子也不放过。怎么没有人说过类似的格言呢。

见我瞠目结舌,由比滨苦笑,然后换了个话题。

「……啊哈哈。啊,是说啦,看起来相模真的讨厌死自闭男了呢。」

「哼,这没什么啦。」

「竟然感到自豪?」

由比滨不知为何吓到了。

这家伙怎么搞到现在提这档事。我早在几百年前就知道了。是说,能被那种家伙喜欢上的人,性格绝对有问题吧。看看那个叶山。

反正讨厌我的人不只相模一个。

「倒不如说,不只相模一个,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恨死我了。」

由比滨听了,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

「我的重点不是这个。小相模好像最不能忍受你瞧不起她喔。你阻止雪之下的时候,她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你瞧呢……」

「我想也是。被自己瞧不起的人鄙视,是人都会萌生杀意。」

「不——杀意倒是不至于啦……」

虽然由比滨一脸无奈,但是一个人要痛下杀手,理由可以比你想像的还要无聊一百倍,还是小心点,别不知不觉就被杀了喔?特别得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比起话语本身的内容,人们更重视的是「出自谁之口」。就算是同样的一句话,也会因为人的地位、头衔、阶级等而产生不同的解读。

正因为如此,不受阶级束缚的人,或者已经没有东西能失去的人,才能口无遮拦。

独行侠的言论自由受到保障。另一方面,校园阶级顶端的人则是时常受到言论限制。都这种时代了还谈言论规范,根本就是落后国家。所以独行侠算是先进国家啰?

正当我确信自己已经胜过校园阶级顶层的那群家伙,由比滨像是想到什么,敲了一下手掌。

「啊,也因为这样,所以小模最后拿出干劲了吧?」

「哗?」

她的前后文脉让人无法理解,让我不自觉地发出有些愚蠢的声音。

由比滨快步走到雪之下的身旁,探头往她看去。

「欸欸小雪。你是因为知道自闭男会出声阻止,才那样说的吗?」

「……谁知道呢。」

雪之下简短回答完,自顾自地往前继续走。我与由比滨互相望了望彼此。然后,她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搞什么,不要擅自揣测别人的盘算好吗……

黄昏将整间学校染上了一片暗红,也于我的脸颊映上一抹朱红。

x  x  x

寒风自敞开着的窗户吹入。一到半夜,温度骤降,远方也传来虫鸣声。

阖起手上的书本,我走向客厅。

我丝毫感觉不到睡意。明天放假,不用上学,看来可以一个人睡到中午了。

这样的话,喝杯咖啡,享受一下秋天的夜晚,好像也不错。

我打开客厅的灯,绕进开放式厨房里。

打开水龙头,将电热水壶注满。将水量装至刚好,飒爽地将水壶放回底座,然后等待水烧开。

这里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在安静的厨房内,我一边盯着电热水壶,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相模南的事。

遥与结的事。

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无法置身事外。既然已经无法避开工作,就只能思考如何减少我的工作量。

我的工作虽然以应付材木座为主,但这只是目前为止。

今后随着运动会逐渐接近,杂务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那些杂务势必会全往我身上丢,而所谓的杂务,谁知道涵盖范围到底多大?

就校庆的经验来看,大概什么事情都得插上一脚吧?我是黑心企业的新进员工吗?

视相模的办事情况,雪之下的工作量很有可能增加,到时势必又有新的工作丢到我身上。重点是不要让雪之下主事。

说是这样说,现实绝对不会如想像中美妙。

只要相模担任主任委员,问题就会一直跟着我们。这在开会时就讨论过了。

但是,就算再怎么无可救药的家伙,只要对方希望被拯救,我们就得伸出援手。这就是雪之下心中的侍奉社理念吧。

对方若有意志,就给予他方法。

问题是提示方法的手段。

思考了一阵子后,我听见水煮开的声音。

算啦,到下礼拜再次观察相模行为举止之间,也没办法做出什么对策。搞不好她就若无其事地和那些表面上的朋友们合好了也不一定……

我停下思考,将即溶咖啡胡乱倒进马克杯中。

正当我把手伸向电热水壶时,门突然悄悄地打开了些许缝隙。

「哥哥,怎么了吗?」

我回过头,看到头上戴着发箍、露出的额头上贴着冷贴布的小町。看来她书读到一半跑来这里透透气。小町脚边的小雪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伸懒腰。

「……没啦,想说喝点咖啡。你要来一杯吗?」

「要!」

马上做出回答的小町用力坐上沙发,小雪也轻巧地跳上一旁。我迅速泡好咖啡,随便加一加砂糖和牛奶后,端到沙发附近。

「给你。」

「谢谢。」

看着小町接过马克杯吹了几口气,开始啜饮之后,我走到桌子附近。

「书念得怎么样了,还算顺利吧?」

我抱着闲聊的心态开口问道,只听见小町深深叹了口气。

「念书……念书……念、书。」

她的话到此打住,像是灵魂出窍般,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看来是碰上困难了。

虽然事到如今没有再提的必要,不过小町是个笨蛋。但是,她很懂得掌握要领,反应也很快;做事细心,人又可爱,什么家事都会,煮的菜也很好吃。讨厌啦,话说到一半变成在炫耀自己的妹妹了!

总而言之,就小町的素质来看,她应该是个很会念书的孩子。成绩之所以不见起色,应该是努力程度的问题,甚至是效率优劣的问题。

「听好了,小町。考试不需要全科满分。如果不计算自己对于每个科目的擅长程度和进步空间,再制定读书计画的话,只是在浪费时间。」

「哥哥大老师……」

这孩子怎么了。小町一边以空虚的眼神看着我,一边痛苦地低声呻吟。大概是时常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吧,只见她像是要把那些话从脑袋里甩出去,使劲地摇着头。

我也不想讲这么抽象的话。给人空泛建议的行为,就跟那些喜欢谈论自己私事的人没有两样。

这里就先把重点整理好,再说明给对方听吧。

「那,你现在是为了哪一科在痛苦啊?」

「国文……」

小町垂下她的双肩。

「我从来没有为了国文困扰过,所以不清楚学习方法。」

也许是从小就是条书虫的关系,国文考试从来没有难倒过我。文章作者的心境自然不在话下,甚至是出题者的心境,我都能够回答出来。汉字和古文,古文文法只要背就好了……我写国文考卷的时候从来没有伤过脑筋,所以无法理解小町到底是哪个部分不懂,哪个部分造成她的困扰。你的哥哥这么能干,真的很抱歉。

我以眼神问她还有什么科目有问题,小町便举手答有。

「社会。」

「背啊。」

社会几乎只能靠背书。无论是日本史还是世界史抑或地理和公民,基本上都是背书。有些高中的入学考试会有申论题,这边也是只要有好好背书就一定会写。

我再次以眼神问她,小町也再一次举手答有。

「理化。」

「也是背啊。」

一般我们提到理化,脑内总是会先浮现艰涩的物理和化学,而把它归类到理科类型的科目去,但是高中入学考试的理化,讲白了就是靠背。的确是有要你算弹簧长度、地轴角度,或是化合物质量等需要用上公式的问题,但是那些问题也不会太难,只是要考你的基础。只要把题型背下来,再机械式地把数值带进公式,答案就出来了。

0k,国文放掉不管,这样就至少两科没有问题了。我往小町看去,然而小町却不愿意看向我。咦、咦,小町?

然后,伴随着像是已经半放弃的叹息声,小町小声说道。

「……英文。」

「还是靠背。」

高中入学考试的英文只须背好英文单字、背好片语、背好文法知识就差不多了。虽然听起来很烂,但是这样做考试就绝对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学校教育的现况。这种学习方法最好是有办法让人说口漂亮英文,最好是有办法和外国人无障碍对话。说到底,连我这个会说日文的人都没有办法和日本人对话了,文部省到底是怎么搞的?

小町已经没有在听我说话,而是戳着小雪的额头玩。

「那个,小町?」

「啊,讲完了?那下一个是数学。」

听人说话的态度还真是随便。但是,已经表现出前所未闻之活跃程度的我,这次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了。

「……数学吗。这个我帮不上忙了。」

我数学只考九分,全年级最后一名可不是开玩笑的。是说atheatics(数学)念起来跟achistic(受虐倾向)根本超像,数学的自虐感根本异常。

「没用的家伙……对吧,小雪?」

小町一边摸着小雪一边说道。小雪也以鼻息哼了一声。

没·用·的·家·伙!

我只是想尽点力帮点忙,却被自己的妹妹如此称呼。而且,还被小町用那种温暖的眼神盯着瞧……

「算了,毕竟是哥哥,这点我很了解……没关系啦,小町并不讨厌哥哥这种帮不上忙的温柔。刚刚的发言帮小町大大加分啰。」

小町以带着怜悯和慈悲的视线看着我说道,最后还顺便帮自己加了分。最后那句话要是不说,至少还能让我觉得有些可爱,不过最近却越来越觉得她那种小恶魔的个性也很可爱了,真是困扰。可爱的小町将小雪抱起,转身朝向我。

「是说哥哥数学这么差,居然还能考上总武高中。」

「嗯,也是啦……」

我国中时数学还算是有认真读的,但是绝对称不上是擅长。进了高中以后马上注意到文组比较轻松,所以立刻就放弃数学了。段考就算不过,只要补考或者补习就不会留级。

有必要的就去做,没有必要的就绝对不做。

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活着就会碰上痛苦的事,换句话说活着就是一种痛苦。然而这并不能当作放弃人生的理由。

那么,面对痛苦的事情,我们到底要如何面对、要如何回避呢?只要持续思考这个问题,答案就自然而然地出来了。读书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我面对数学的态度即是如此。

「那个啦,不擅长的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小町一听,便窸窸窣窣地坐着靠了过来。

「哦,说来让小町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啦……算了,讲一下也好。

虽然是基本中的基本、初步中的初步,但正是因为办不到,有时才需要回头省事,回归基本盘面。我就简短地说明吧。

「搞不懂的东西再怎么努力还是搞不懂。能猜就用知觉猜,其他题目则是尽力做到最好。换句话说就是挑题写啦。题目困难表示其他人的答对率也低,所以直接跳过,在会的题目上多花点功夫确保没有出错。大概就是这样。」

一开始就抱着放弃的态度迎战。这点很重要。

话虽如此,照理来说考卷写多了,这种方法自然而然就能领会,不过把念头摆在脑海里,比起无意识地做,效果应该更好。

我感觉自己好像讲了一长串废话,然而一转头,却看见小町眯眼呜噎,两手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哥哥,小町从一开始就是想听这种建议啦……」

小町一边假哭一边点头称是,看起来似乎了解了什么。如果能够解决这家伙的困扰就好啦。

说了一长串话,我以咖啡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小町也同时把杯子靠近嘴边。

「哥哥,要是现在也这样认真作答就好了。」

非常有道理的意见。发表一连串高论的人却不实践自己的说法,的确是欠缺说服力。

然而,世上并不是光靠道理,就能说明和解决一切问题。

所以,我只回了这句话。

「我已经……舍弃,数学了……」

「语气好像是舍弃了梦想,好帅喔!」

小町发出「喔~」的一声,眼神闪亮充满着光辉。

「是吧?语气很像是因为受伤而放弃棒球,却因无法割舍而再度回到场上的选手吧?」

「对啊,右肩坏掉了就换左肩,左肩也坏了就转当打者,就是这么帅!」

是喔,有这么帅喔。看来这已经是大联盟等级的帅度啦(注36 以上皆影射漫画《棒球大联盟》主角茂野吾郎。)。

「哈哈哈。」

「啊哈哈哈!」

我和小町大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有顶天家族。

也许是深夜特有的亢奋情绪所至,我们两人居然因为这种无聊小事笑到不行。然后,笑声一停止,又回到了深夜的宁静。

我与小町安静地喝着咖啡。

「这么说来,你考虑过推荐入学吗?你不是有参加过学生会。」

我不清楚小町现在的成绩如何,但是就平时段考的名次来看,入学考试要合格应当是有些难度。我思考是否有其他的方法,结果就想到了这个。

小町应该有当过学生会的干部。之前暑假集训时,好像听她在车上说过。

学生会干部是个能帮推荐入学大大加分的职位。担任学生会干部的国中生里头,大概有一半的人是冲着这个而来,剩下的一半则是受到漫画和动画的影响而对学生会产生兴趣,实际当上后才发现跟想像中完全不同,而感到失望。

「因为你是个笨蛋,所以比起入学考一次定江山,推荐入学不是比较好?」

听到这句话,小町冷笑了一番。

「哼哼哼,哥哥啊……因为小町是个笨蛋,所以平时成绩很差喔?」

这家伙怎么可以一脸自豪地讲出这种话……

我哑口无言,小町也像是被自己的话所打击,伸手压住她的胸口。

「所以推荐这条路是不通的啊……」

然后,「呜呜呜」地倒在地上抽泣。这根本是你自作自受啊。是说原来小町也有想过要推荐入学……

然而,从不回首过去,乃为比企谷家作风。我也是一路舍弃过往而来的。当然,身为比企谷家最终对人交流兵器的小町,也确实继承了此一作风。小町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哥哥还不是只有段考的成绩能见人,怎么不走推荐这条路。」

「哼,愚蠢的家伙。我的上课态度很差,所以老师对我的印象分数也很糟。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做这打算。」

我的语气怎么好像有点自傲,看来深夜的亢奋情绪似乎还没有消退。小町一听,一边喃喃自语着「原来如此~」一边点着她的头。嗯~这态度有些不大好喔?你哥哥可是有些受伤了喔?

然而,小町会认同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的上课态度和印象分数不在话下,术科则更是糟糕。主要科目的考试分数虽然还能见人,其他如体育、美术、音乐、家政等科目却是不堪入目。这也是名为「能惹老师疼不愁没分得」这个恶魔般的机制所致。接着,老师若身为社团顾问,便会特别偏爱自己的社团成员,不然就是对仰慕自己的学生和可爱的女孩子极为宽容。我并不是能够于此环境下生存的恶魔幸存者(注37 ats制作的知名掌上电玩游戏。),所以上述四个科目我都放掉了。

总武高中身为一所升学学校,若要以推荐方式入学,九个科目的平时成绩得高于40分。

每个科目都拿最高分5分,总分也不过45分,可见门槛之高。

也罢,反正小町一开始就没想过推荐这条路……比起花上两年半去经营平时成绩,最后的半年再来拚命读书还比较有效率。

我要教教小町……作画品质不足以评断动画优劣,平时成绩的数字不足以影响合格与否!

总而言之,结果比过程重要。

「考试考高分一点就好啦。加油吧。」

因为我跟小町之间有些距离,所以我不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而是稍微举起马克杯示意。她也举起马克杯回应我。

「嗯,我会加油的。」

希望我的一番无聊话能够稍微激励一下小町……

那么,该是回到房间读书读到自然睡着的时候了。我将杯内的咖啡一口饮尽,然后把马克杯放进厨房水槽。

「那么,我要去睡——」

我话才说道一半,小町突然站了起来。

「好——!我要拚了!哥哥!」

「咦,拚了,是要拚什么?」

夜战吗?你要跟哥哥拚夜战?哥哥正打算睡觉的说……

小雪也一副真拿这家伙没办法般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便离开客厅。

x  x  x

书桌上堆满了参考书以及考古题。时间早已超过了十二点,但是小町似乎打算继续努力下去。

我一边盯着她特地搬来我房间的书本和文具,一边冲泡今天的第二杯咖啡。

小町鼓起干劲,用力紧捏着自动铅笔。

「哥哥,小町注意到了一件事喔。就像刚刚聊到写考卷的诀窍,读书也是有诀窍的。」

「喔,有进步哟。」

老实说我其实很纳闷她怎么到现在才注意到这点,不过搞不好大家意外地都是如此。

要教人书本上的内容很简单,但是读书方法和笔记方法之类的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接受了同样的教育,不同学生之间也会于不知不觉中出现差异。

小町现在已经进入了摸索期。

「背书其实也是有诀窍的,对吧?」

被小町这样一问,我开始思索自己的念书方法。嗯~诀窍有是有,但是可能会有人说这太恶心,所以我不是很想讲……

「有是有啦,但是那方法只适合我。适不适合你我就不知道啰。」

「一定适合的啦!」

她不知为何自信满满地断言。

我本来想含糊带过这个话题,但是对方都这么说了,好像也不能继续敷衍下去。看看这双闪亮动人、充满着期待的眼睛,我想我是不得不说……

「背书的方法吗……用联想的方法记忆。」

「具体一点!」

小町严厉的指责了我。喔,嗯……搞什么,这家伙是我的上司吗?说明或是简报若没有事先准备,怎么有办法说得顺……

我拿起身边的历史课本翻了翻。

「具体一点吗……举例来说,像是世界史。」

书本正好翻开到近现代史的部分。小町挪动椅子坐到我的身旁,手肘碰到我的身体,脸也贴了上来。你这样很碍事,我很难做说明啦……虽然我不介意就是了。

「历史是要用前因后果去记的。」

「哦~前因后果吗……」

小町一脸听不大懂的表情,跟着念了一遍。虽然老师常说历史就是要用前因后果去记,却从来没有进一步解释具体的做法,所以很难让人真正理解。

我清了轻喉咙,调整好状态后,用沉稳平顺的语音开始讲解。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小苏跟一位小美……」

「咦,什么,哥哥你怎么了?」

小町一脸不舒服地盯着我瞧,而且还把椅子用力往后拉开距离,发出尖锐的噪音,一副像是在说「这家伙搞什么鬼超恶」的样子。你这小混蛋……我可是认真地要说明给你听的说。

「我要教你背书的方法,你闭上嘴巴注意听。」

「嗯……」

小町挺直她的背,以认真的表情面向我,然而椅子还是保持拉开后的距离。这样哥哥可是有些难过啊……我强忍悲伤,以哽咽的声音继续说明。

「小苏是沉稳美人系荡妇,小美则是元气可爱系荡妇。」

「荡妇吗?」

「荡妇无误。」

虽然我如此断言,但反正只是角色设定,没什么差。如果我被cia或者kgb做掉的话,绝对是因为做出这种发言的关系。

焦点拉回两个荡妇之间的爱恨情仇。接下来才是重点。

「两个荡妇同处一个班级,互相争逐班上最受欢迎人物的位置。两人因为都想当第一名,所以互相敌视。」

「这类事情很常见呢。」

这类事很常见喔……女生果然很恐怖。虽然我打算隐藏心中的恐惧,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着。

「……是啊。但是,两人因为周遭人们的眼光,要说是男生们的眼光也行啦,而不能把敌意表现出来。因此,小苏和小美之间便反覆进行着高度的情报战,或者是互相暗地里想尽办法整对方,甚至是组织各自的派阀互相斗争。」

「情报和整人……」

小町感慨地喃喃自语。

「没错。像是『那女的好像在跟打工认识的大学生交往耶』,或是『那家伙看见人都不打招呼的』、『奈叶摊全数贩售完毕(注38 《魔法少女奈叶》官方参加ic arket同人贩售会时,总会有人在网路上放出类似的假消息,企图误导排队人潮。)』等等,都是情报战的一环。」

「这类事情很常见昵……」

这类事情也很常见喔!够了,不管小町班上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了,我集中精神继续说明。

「这就是共产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间的斗争,也就是冷战。」

小町看来像是听过这个名词,点了点头。如果到这边能够理解的话,应该是可以继续往下说明了。

「然后,两者之间持续斗争的结果,小苏和小美互相掌握了只要说出口就足以毁灭对方的天大秘密。双方互相把持着对方的弱点。你猜结果会怎样?」

「双方都无法贸然出手呢……」

「没错,虽然能够毁灭对方,但是自己也可能会因为对方的报复,而遭受永远无法恢复的创伤,还有可能连带造成整个班级的崩坏。在现实世界的历史中,这个天大秘密就是所谓的核弹了。」

双方互相握有能够破坏对方的方法,并且也都确实了解这件事。此一思想称为「相互保证毁灭」。

「大概是这样。」

「喔喔……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冷战的话题到此告一段落,小町的反应却有些微妙。不过,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冷战的意思或内容,而是背书的方法。

「因为我只是非常大概地说明而已。你要把事物拟人化也没有关系,总之历史就是靠前因后果去记。先把骨架打好,再把名为知识的肉给填上去,才容易记忆。单纯死背一堆名词的话,效率不会好。」

若是用这种方法记忆,不仅申论题够轻松做出回答,答案还会像是挖芋头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跑出来。这就是我推荐的学习法。说是这样说,听众也只有小町一个。

「重点就是把课本内容小说化,对吧!」

「大致上正确。但是,我的方法并非唯一,你只要选择最适合你自己的方法就行了。」

我说明完毕,打了一大个呵欠,正想着终于可以在自己房间里悠闲一下的时候,因眼泪而模糊的视线中,映入了已经开始动笔的小町身影。

……算啦,再多陪一下她也好。

一片静寂的房间内,只有自动铅笔画过纸张的声音。小町不时地将书本翻页,拿起橡皮擦擦拭,以及拿起荧光笔替重点做记号。

「小町能够考上吗……」

小町嘴上说着,却没停下她的双手。

「谁知道呢……不过,能够考上就太好了。」

这不是对于小町问题的回答,而单纯是我个人的愿望。

就算能够一起读同一所学校,我应该也是像小学和国中时一样,不会刻意在学校里跑去找自己的妹妹吧。对于小町而言,我不算是个能够让人感到骄傲的哥哥。也许我会情不自禁地炫耀自己的妹妹,但是身边也没有能够让我炫耀妹妹的对象。

对于小町而言,和我读同一所高中并没有任何益处,也没有任何必要。然而,如果这是小町的愿望,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小町停下手中的笔,视线离开了笔记本,她的眼神像是正凝视着逐渐迫近的未来。

「……嗯。我还有想做的事情呢。」

「想做的事?社团活动之类的吗?」

我一问,小町便像是正在思考,停顿了一会。

「唔……大概就是那样。」

「你要加入什么社团?」

「嘻嘻,秘密。」

小町一边说着,一边眨了眨眼,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嘴唇上。一举一动真是可爱得教人生气。

只是,小町若希望参加社团,我便需要提醒她一件事。

「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参加侍奉社喔。那个社团搞不好一个晚上就被拆掉了。」

「咦,是这样吗?」

小町的表情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下,直直盯着我瞧。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容和轻浮的气氛如同过眼云烟,不知飘往何处。

房间内剩下的,只有深夜独有的静默。

我喝了口咖啡,把哽在喉咙的话语冲入肺腑深处。确认它已经压抑在自己的心底后,我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待在侍奉社多久,由比滨也是如此。雪之下我是不清楚啦……总之就是这样,只要有个万一,这个社团就会马上消灭。」

侍奉社只有三名社员,而且全都是二年级学生。虽然不像运动类社团有着明确的引退时期,但是这样的一段时光,也仅限于毕业之前了。若撇开相处时光不谈,三人之间的联系是非常脆弱的。

小町伸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做出一副苦涩的表情。

「哥哥……所谓的万一,是指什么?」

「……我也不知道呢。」

我笑着敷衍过去。

也许我早就注意到了吧。

雪之下雪乃、比企谷八幡、由比滨结衣。三人的社团活动,总有一天会划上句点。不论立场、环境或是性格,我们都没有共同之处。总有一天,我们之间的联系将会消失。

其实不仅限于我们三人,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本来就是如此脆弱。而且,程度也许还超出我的想像。

回神过来,我发现自己正直盯着咖啡瞧。黑色液体的表面掀起不安定的涟漪,其中映照着自己一双昏暗的眼神。

「哥哥?」

被小町一叫,我反射性地回答。

「我有在听。你刚刚说了什么?」

「根本没在听嘛……」

小町一脸无奈的表情。但是,她马上振作起精神,握紧了手上的自动铅笔。

「看来只能如此了,小町要努力加油,考上总武高中!」

「嗯,怎样都好,总之加油啰。」

我藏起止不住的微笑,将杯内的咖啡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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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企谷八幡

千马战的准备好麻烦。

材木座义辉

……咦?你突然怎么了……

比企谷八幡

人力分配真的很痛苦。难道没有简单点的方法?

材木座义辉

……嗯噗。你也太不会打简讯了吧,连我也实在是感到夸张。不先确认对方有没有空,并且在结尾加上『?』的话别人很难回。

比企谷八幡

你那是用『女生』『简讯』『写法』搜寻到的知识吧。怎样都好,总之我想先处理服装的部分。

材木座义辉

嗯哼,可是,我对角色扮演不熟喔?

比企谷八幡

那算了。掰。

材木座义辉

放弃得也太快!要削减成本,只能先从服装的设计下手。

比企谷八幡

说到这个,你会设计吗?

材木座义辉

咳咳,我希望你不要误解,以为只要是宅就什么都会。我不会设计服装,也不会绘图,对于铁路也不怎么熟,电脑的设定更是一窍不通……但是为什么家母就是要问我电脑的问题……跟她说不会,换来的就是一双轻蔑的眼神……

比企谷八幡

所谓的老妈就是如此吧。去找懂设计的人有比较快吗?

材木座义辉

前提是找得到那样的人。

比企谷八幡

我心里大概有底。虽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答应。

材木座义辉

哦——居然知晓如此人才。

敢问姓名?

比企谷八幡

印象是川什么的……应该是川内。

材木座义辉

川内……轻巡洋舰?听起来似乎喜欢夜战……

比企谷八幡

大致上正确。总之,这个礼拜前把削减成本的提案交给我。麻烦你了。

材木座义辉

了解……唔嗯?是说,你说「这个礼拜前」是认真的吗?

材木座义辉

喂喂?咦咦——不大对喔——?现在已经是礼拜五晚上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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