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1/2)
“这是共济会的房间吗?”佐藤问道,视线从骷髅转向黑暗中的兰登。
兰登平静地点点头。“这儿被称作‘反思室’。这些房间设计成冷酷严厉的模式,供共济会会员在其中反思死亡,通过思索死亡之不可避免而获得对生命转瞬即逝本质的一个有价值的认识。”
佐藤环顾着这个怪异的空间,显然没有被说服。“就像是那种冥想室吗?”
“基本上是的。这种房间一般都会有相同的符号——骷髅和摆放在两边的腿骨、长柄镰刀、沙漏、硫磺、蜡烛等等。这些死亡符号能促使共济会会员沉思如何在世上更好地生活。”
“看上去像是一个死亡圣殿。”安德森说。
这可说到点子上了。“大部分修符号学的学生第一次看到这情景也是这个反应。”兰登给他们开出的书单中经常会有巴莱斯尼亚克的《共济会符号》那本书,里面有一些关于“反思室”的漂亮图片。
“你的学生们,”佐藤问,“没觉得共济会‘反思室’的骷髅和镰刀很瘆人吗?”
“不会比基督徒跪在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脚下更瘆人,印度教徒还在被称作‘甘尼许’的四臂象神前唱歌哩。对一种文化符号的误解是常见的偏见之源。”
佐藤转过身去,显然没有听课的心情。她走向桌上的物品。
安德森想用手电筒为她照明,但光柱开始变暗了。他轻轻拍打着电筒底部,想让光变得亮一些。
这三个人向狭隘的房间深处走去时,兰登觉得那股呛人的硫磺味愈见浓重地直钻入鼻孔。这个地下室非常潮湿,空气中的湿度更加重了碟中硫磺的气味。佐藤走到桌前,低头看着骷髅和旁边的物件。安德森也走过去和她站在一起,尽可能用渐趋微弱的光柱为她照明。
佐藤细查着桌上每一样东西,然后两手撑腰,叹了口气。“这些破烂儿到底是什么啊?”
兰登却知道,摆在这儿的物件都是精心挑选布置的。“这是转变的符号。”他告诉她。在走到桌前加入他们的途中,那种受拘的感觉如影随形,“这个骷髅,或称caputortuu1,代表了人经由腐烂而变身的形象,提醒我们终有一天,我们都将卸下必死的肉身。硫磺和盐是促进转变的炼金术催化剂。沙漏代表转变过程中时间的力量。”他指着那支蜡烛说:“而这蜡烛代表非常重要的原始之火,154
以及人从愚昧无知中的觉醒——经由光明的转变。”
『注1:caputortuu,拉丁文:头盖骨。』“噢……那个呢?”佐藤指着那个角落问。
安德森把昏暗的电筒光转向靠着后墙的长柄大镰刀。
“这并不是像大多数人猜测的那样是死亡的符号,”兰登说。“这把长柄镰刀实际上代表的是自然界可变形的营养物——收割自然的馈赠。”
佐藤和安德森沉默了,显然在竭力分析周围这些怪异的东西。
兰登只想赶快离开这地方。“我知道这个房间很不寻常,”他对他们说,“但这儿没什么可看的,它真的非常普通。许多共济会集会所都有跟这一模一样的房间。”
“可这不是共济会的集会所!”安德森说。“这是美国国会大厦,我想知道这房间在我的大厦里到底是要干嘛。”
“有时,共济会会员会在他们的办公室或是家里布置一个这样的沉思空间。
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兰登知道波士顿有一个心脏外科医生就在自己的诊所布置了一个共济会的反思室,每当施行外科手术之前,就入内进行沉思冥想。
佐藤看上去有些不安。“你是说彼得·所罗门来这儿反思死亡?”
“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兰登老老实实地说,“也许这是他为共济会兄弟设立的,给在这个大厦里工作的兄弟……那些有权势的立法者们,作出会影响其同胞命运的重大决策之前能有一个远离喧嚣尘世的精神圣殿。”
“可爱的感绪,”佐藤语带嘲讽,“但我觉得,美国人民对于他们的领导人在一个有着长柄镰刀和骷髅的密室里祷告也许会想不通。”
嗯,他们不该有异议,兰登想象着,如果真有更多的领导人在发动战争之前到死亡的临界点来祷告一下,世界将会多么不同。
佐藤抿起嘴唇仔细地查看着四个角落设有蜡烛的房间。“这里除了骷髅和碟子里的化学品之外,必定还有其他的东西,教授。有人可是大费周章把你从剑桥的家中弄到这个房间来的。”
兰登挟紧了腋下的包,还是想象不出包里的东西和这个房间有什么关系。
“夫人,对不起,但我在这里没见到任何不寻常的东西。”兰登希望他们至少可以着手去寻找彼得。
安德森的手电筒又偏闪了一下,佐藤转身朝他大发脾气。“看在上帝分上,这也要我多说吗?”她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打火机。拇指一摁,举起火光去点桌上那支蜡烛。蜡烛芯噼啪响着燃了起来,幽灵似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长长的阴影投射在后面的石墙上。当烛光变得更亮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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