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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即使如此,材木座义辉依然独自于荒野恸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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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用英文来说是onday,发音跟日文的「揉我」很相似。然而,星期一并不会因为听起来色色的,便成为值得高兴的一天,只会让人想到「又要再上一周的课……」而大口叹气。我当然想请假不去上课,但不可能有人愿意帮忙抄笔记和拿讲义,这么一想,出席率便自然提高。

我花钱去学校上课都想请假了,不必花钱便能去公司上班的人想必更想请假。不过请假会造成同事的困扰,所以我一开始就想选择不要工作。

话说回来,那群现实充嘴上说着「喔~~超不想上学的~~惨了!我放暑假时把课本弄丢啦」,但为什么那么喜欢来学校呢?你们天天都会来报到吧?现实充的特色是心口不一,所以说谎是成为现实充的开端。

我在早上的班会时间前一刻,进入喧闹不已的教室。

教室内已经分成好几块殖民地:有男有女的现实充一军、想泡妞的现实充二军、参加社团却不是正式选手的运动员、御宅族集团、女性中坚分子、文静的女生,以及几个独行侠。这些独行侠也可以细分成不同种类……我看这方面还是算了。

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聊天中,没有人注意到我走进来。等一下,使用「注意」这个字不太正确,应该说没有人「理会」我比较贴切。

我在教室内的岛屿间穿梭,来到自己的座位。

现实充一军和御宅族集团就在旁边。

那群人只要聚集起来,着实很让人烦躁,但如果其中有人来得太早,则会不耐烦地玩起手机,纳闷「他们怎么还不来……」,或是假装拨头发,偷瞄教室门口,这些行为其实挺可爱的。

他们拥有很强的同伴意识,几乎不跟圈子之外的人打交道,独自行动时也不会加入其他群体。从这个角度思考,他们其实非常排外,差别待遇也很严重。

反过来说,独行侠简直是博爱主义者。他们不爱任何人,其实正是爱着所有人的表现。哎呀,看来我被尊为圣人比企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走到座位坐下后,第一件事便是发呆。我会端详自己的手,思考「最近指甲又长长了」、「咦,我的生命线变短啦」这些有的没的事,所以一点也不无聊。如果要论虚度时间的能力,我可是一点都不会输人。

这是哪门子的无用能力……

x  x  x

当我发动自己习得的一大堆无用技能时,课程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一晃眼来到放学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彻底精通那些技能,因而唤醒替身能力。

我速速收拾书包站起身。

今天我也完全没跟隔壁的女生说话。日本的英文教育之所以无法成功,八成是因为要求学生在上课时分组练习。

来到侍奉社时,早我一步离开教室的由比滨已经出现在那里。不过她没有进入社办,而是站在门口不断深呼吸。

「……你在做什么?」

「哇啊!是、是、是自闭男啊。嗯……该怎么说呢,前一阵子的气氛实在有点尴尬……」

她尴尬地移开视线。

「………………」

「………………」

我们都陷入沉默。

两个人就这么低着头,避免对上视线。这时,我发现社办的门微微开着,透过门缝一看,雪之下正坐在专属于她的座位,一如往常地看书。

看来由比滨很犹豫要不要进入社办。

我可以理解,毕竟她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来社团。

不论是学校还是打工,一旦突然请假,接下来便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家。我自己也一样,曾经三次因为跷班后感到尴尬而再也没有回去工作。不对,如果加上连报到都没去的工作,总共是五次。

因此,我很了解由比滨此刻的心情。

「好啦,进去吧。」

因为如此,我半强迫地把她拉进社办,还故意用力开门昭告天下。

我发出的噪音引起雪之下不悦,她猛然抬起头。

「由比滨同学……」

「哈、哈啰,小雪乃……」

由比滨稍微举手打招呼,刻意挤出开朗的声音,雪之下则若无其事地又将视线投回书本上。

「快点进来,不要一直待在那里,社团活动已经开始了。」

雪之下低下头其实是要掩饰自己的表情吧,但我仍然可以明显看出,她的脸颊泛起一阵红潮。还有她说话的口气,活像见到离家出走的女儿回来的母亲……

「嗯,好……」

由比滨如此回应,走向之前的座位,亦即雪之下的隔壁拉开椅子,不过两人的椅子之间保留偌大的间隔,几乎可以再塞进一个人。

我坐到自己的老位子,也就是雪之下的斜对面。

平常这种时候,由比滨会开始玩自己的手机,但她今天只是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着不动,椅子也只坐一点点。雪之下努力不要太注意她,结果恰恰相反,反而因为太过注意,从刚才开始整个身体便完全僵住不动。

现场的静默让人悠哉不起来,充斥着紧绷的气氛,连我自己扭动身体发出声响,也会在意个老半天。一点轻微的咳嗽都会产生回音,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不断在耳际徘徊。

我们三人都闭口不语,同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任何一个人准备开口说话的征兆。只要有人稍微喘口气,大家便立刻把眼睛瞄过去。

这阵沉默真漫长……我看看手表,发现时间才经过不到三分钟。怎么回事?这里是精神时光屋吗?我甚至感觉得到,社办的地心引力和大气压力正逐渐对我们施加重量。

我盯着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过,刚好绕完一圈时,耳边传来微小的说话声。

「由比滨同学。」

雪之下「啪」一声阖起手中的书,深深吸气后耸起肩膀,再缓缓吐气。

她接着转向由比滨,张开嘴巴准备说话,但声音迟迟没有出来。由比滨的身体朝向雪之下,眼睛却盯着地面,没有看向对方。

「啊,那个……小雪乃是要说……你跟自闭男的事,对吧?」

「对,我想跟你谈谈我们往后的发展——」

雪之下才刚开口,由比滨立刻打断她。

「啊,不用啦,你们根本不需要在意我。虽然我真的很惊讶没错,还是该说有点意外呢……不过,你们真的完全不用在意。这是一件好事,应该要庆祝一下才对……」

「想、想不到你真清楚……我的确想好好庆祝一下,而且……我很感谢你。」

「讨、讨厌啦……人家根本没做什么需要感谢的事……完全没有……」

「你果然没什么自觉,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再说,本来就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情而需要庆祝,纯粹是我个人想这么做。」

「……嗯。」

总觉得这两人在鸡同鸭讲……

她们只听进句子里的关键字,其余部分都是靠各自的想像填补。由比滨的态度和用字都很暧昧,雪之下则净是害羞地说些引人遐想的话,造成整段对话很不自然,只靠营造出的气氛勉强沟通。

雪之下笨拙地表达平时说不出口的感谢,难为情地脸红。另一方面,由比滨越是看到她那副害羞的模样,表情越是黯淡,不时挤出笑容掩饰,忍着眼中的泪水。

「所、所以……嗯……」

雪之下关口要说些什么,然后又陷入沉默。

这是一段相互试探、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时光,如果换算成时间,可能连十秒钟都不到,但是要再度开口之前,这段寂静已经够沉重。我们三人各自盯着不同的地方,勉强熬过这种气氛。

「那、那个……」

由比滨下定决心打破僵局时——砰砰砰!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响彻社办。雪之下轻轻阖上书本,对门口说:「请进。」

然而,门外没有任何回应,我们只听到「咻噜噜噜噜……」的嘶声,以及急促的喘息。

我跟雪之下对看一眼。她点点头,要我出去查看情况。我脑中本来闪过「你自己出去」的想法,不过让女生去调查那种可疑的呼吸声,实在说不过去。

我一步步走向门口,距离不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此时此刻,寂静的侍奉社社办中只容得下两种声音,一种是我的脚步声,另一种是门外的喘息。

我走到门口时吞了一口口水,一想到这扇斗的对面有个未知生物,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握住门把,战战兢兢地开启——下一秒,眼前猛然出现一团大黑影,仿佛要撬开细微的门缝。

「呜喔喔~~八幡a梦~~」

「原来是材木座……还有,不要那样叫我。」

那团黑影其实是材木座义辉。六月已经过一大半,现在天气热得要命,但他仍然裹着黑色大衣,气喘吁吁地抓住我的肩膀。

「八幡a梦,听我说!他们实在太过分啦!」

才刚讲过不要乱取名字,他仍无视我的抗议继续说下去。这家伙真是让人火大,于是我用力把他推出门外。

「抱歉,材木座,这间侍奉社只能给三个人用。对吧,胖虎?」

「为什么要看我……」

雪之下不悦地瞪向我,不过我不予理会。

「八幡,等一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你不喜欢八幡a梦这个名字,改叫忍者八特利也行,总之请先听我说!」

「我竟然被最大的笑话说在开玩笑……」

真让我有点意外。

「哼,趁现在!」

材木座看准这一瞬间的破绽,「唰,」地滑进社办内部。他的滑垒动作还满厉害的,不过大衣因此沾上一片灰尘。

「很好,没有敌人……看来是潜入成功了。」

他假装提高警觉地观察四周,接着立刻把谍报员的设定抛赌脑后,大剌剌地拉开手边的椅子坐下。既然要演,请演到底好不好……

「那么,诸君,今天我有事情前来打扰。」

「虽然我不怎么想听……」

我们全都面露复杂的表情,雪之下甚至打开书本,完全没有听材木座说话的意愿。你未免转变得太快。

但材木座只是笑着举起一只手,示意我闭嘴,他的种种行为都让人看了就火大。

「先听我说完。前几天,我不是说要成为游戏的剧本家吗?」

嗯,他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没错。

「不是轻……什么的那个吗?」

由比滨有些不解。

「唔……说来话长。由于轻小说作家的收入不稳定,所以我放弃了,还是进入公司工作比较好。」

「哪里说来话长,才三句话而已。还有,虽然不是很重要,但请你别一直看着我说话。」

材木座依然不擅长跟女生说话,从刚刚开始,他说话时始终看着我。

社办内的气氛缓和不少。更正,应该说是被泼了一桶冷水比较贴切。原本的三个人都觉得精疲力竭,唯有材木座仍然很有精神。

「唔呵,关于我说的游戏剧本家……」

「只有设定跟大纲的话,我们不予受理。」

「唔咳咳!并非如此,而是阻挠我野心的家伙出现了,难道是嫉妒我的才华——」

「你说什么……」

我开始觉得愤怒。不对,我是真的生气了。

这家伙竟然有脸说出「才华」这种大话,我恨不得狠狠揍他几拳。

「八幡,你知道游戏社吗?」

「啊?游戏什么?游戏王?」

我没听过他说的东西,于是脱口反问。正在看书的雪之下这时翻过一页,回答我:「那是今年刚成立的新社团,主要活动是研究各类娱乐游戏。」

「啊?那不就是游戏同好会吗?」

「的确。不过这间学校只有社团,没有同好会。虽然就实际活动和规模来说,称为同好会比较好理解。」

想不到我们学校有这种团体……

「那个游嬉社怎么了吗?」

由此滨把「游戏」这个字念得很奇怪。材木座听到她提问,又短暂思考一下。

「嗯……喔,好。昨天我去游乐场玩,因为我在那里比较有话聊,不会像在学校这样。总之,我跟那里的格斗游戏同好畅谈写游戏剧本的梦想。」

……说得那么好听,其实只是一种妄想罢了,对方得听他聊那些东西也真辛苦。

「在场众人无不折服于我的熊熊野心,我受到满堂喝采:『加油!我们支持你。、『不愧是剑豪先生,能够轻松办到我们办不到的事』、『太感动了!我好崇拜你』。」

你难道不明白,没有人跟你认真吗?他们已经拿去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了——这种话我说不出口。看到材木座想起当时的情景立刻变得眉飞色舞,我实在没办法戳破他的美梦。

「可是!在场竟然有一个人跟我说不不不不可能,少少少少做白日梦!我好歹是个大人,所以当场先回答他『是、是啊~』。」

材木座,那样太难看了。

他想起那一幕,立刻燃起怒火,「呼……呼……」地喘气。他从书包里拿出两公升的宝特瓶装水猛灌,解除喉咙的渴后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是被人那样讲便退缩的大人!」

「所以你究竟是不是大人……」

雪之下不耐烦地低喃,材木座因此受到惊吓,微微露出恐惧之色。

「所以等他回去后,我在圣灵众的千叶讨论板留下一堆战文。哼,那家伙绝对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真是差劲……本来还以为你会做出多帅气的事……」

「唔,后来我发现他好像也是这间学校的学生……今天早上打开留言板一看,事情已经演变成要以游戏对决。留言板上的人又在煽风点火……八幡,我该不会是被讨厌了吧?」

「我哪知道……不过,用游戏对决还满好的,你好好修理他一顿不就得了?」

「哈哈哈!不可能……对方玩格斗游戏比我强多了。」

「咦?你不是很厉害吗?」

「跟一般人比是不会输没错,但是八幡,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知道一流的格斗游戏玩家,甚至会签职业契约吗?」

「职业……还有那种东西啊?」

「没错。格斗游戏博大精深,也有很多是非。虽然那个男的不到职业选手的水准,程度还是远远在我之上。」

他后悔地说着。雪之下听完,「啪」一声阖上书本。

「我大概明白了。所以你的要求,是让你在格斗游戏上赢过对方吧?」

「不对!唔啊!八幡你这个蠢货!瞧不起格斗游戏蛤?那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精通的玩意儿!倒是汝知道格斗游戏在干嘛的逆?」

材木座这串话混杂一堆奇怪的字词,我完全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只知道他非常生气。可是,真希望他也能感受到我更为强烈的愤怒。别跟我讲这种话,去跟雪之下说啊,听到没有!

雪之下用专门留给垃圾的目光看向材木座,由比滨也发出「天啊……」的呻吟,毫不掩饰恶心的感觉。

「所以八幡a梦!我想要让这件事情变成没发生过,或是保证稳赢对方!赶快拿出你的道具啦~」

「我常常在思考,你垃圾的程度远远在我之上……」

我自己说出很垃圾的言论时并不怎么在意,但听见别人说出那种话,便会忍不住倒退几步。

「嘿嘿嘿~」

材木座撒娇般地笑着,我拚命压抑拿椅子砸他的冲动,瞄一眼雪之下,她理所当然地摇头。

「抱歉,我们拒绝。这件事很明显是你的问题,没有被捅的觉悟就不要随便讨战。」

侍奉社并非来者不拒,我们既非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也不是帮手机器人,只是帮助委托者更加努力。因此,对于自作自受的家伙,我们不打算出手帮忙。这句话固然残酷,但还是得好好说清楚。

下一刻,材木座闭口不再说话,大概也在反省自己的行为。

「八幡。」

他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呼唤我,我只用眼神反问「干嘛」,接着,他「啵」的一声深深叹息。等等,那真的是叹息声吗?未免太奇怪。

「呼……想不到你变了。过去的你更加热血,侧脸看上去,有如拉满的颤抖弓弦、磨利的美丽刀刃(注34 出自动画「魔法公主」的主题曲歌词。)……」

「不要用假音说话,而且我哪有像你说的那样……你究竟想说什么?」

材木座对于我的质问,只是耸耸肩膀,「哈」地嗤笑一声。

「唉~~没什么。你就继续跟那群女生打情骂俏吧,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大可在虚假的日子中继续打盹,这样对你也比较好。对于忘记该如何战斗的战士,说什么都没有用。」

「喂,等一下,我可没有跟谁打情骂俏!而且我才没有女朋友!啊,不过倒是曾跟户冢打情骂俏——」

「你这小鬼,给我闭嘴!」

一句野狼般的怒喝劈头落下,打断我的话。

声音在安静的社办回荡过后,一阵沉默笼罩下来。在这段时间中,我依稀听见有人低喃着:「……咦?他没有女朋友……嗯?奇怪……」

「听好了,八幡,我就输给你看!到时候我再也无颜出入游乐场,你跟户冢氏少了带路的人,一定会大伤脑筋!」

啊,对喔!那样子的确很伤脑筋,这下非得想办法让材木座获胜——我当然不可能这样想。

「没差,我们也不需要你带路……虽然这样说有点伤人,但你实在满烦的。」

「咕呵!」

材木座发出诡异的笑声,在场的两名少女又偷偷把座位拉得离他更远。这时我才发现,由比滨跟雪之下已经近到几乎黏在一起。

……嗯,我一直认为材木座的功用是破坏气氛、让现场陷入混乱,原来真是如此。他不但能破坏良好的气氛,连不好的气氛也能破坏。

尽管这一切皆出于无心,但对当前的侍奉社而言,还是应该好好感谢他一番。而且,那么无情地拒绝他,内心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材木座敏锐地察觉到我心生动摇,浮现不安好心的笑容乘胜追击。

「哼哼,看来侍奉社也不过尔尔。连眼前的人都拯救不了,还谈什么侍奉?其实你们根本办不到吧?别只会说漂亮话,用行动证明给我看!」

「啊,你这个笨蛋……」

夏天明明即将正式发威,我现在却感觉到背脊传来一阵恶寒。

「……好啊,我就证明给你看。」

「噫!」

雪之下以酷寒的眼神望向材木座,吓得他发出悲鸣。

看吧,这家伙那么恐怖,我怎么可能跟她打情骂俏?

x  x  x

游戏社跟侍奉社一样,社办都位于特别大楼。

不同的地方,是我们社团位在四楼,游戏社则在二楼。那层楼里作为办公间的小房间,即是他们的社办。

那个社团看起来还在刚成立的阶段,门上只贴着一张用麦克笔写上「游戏社」的纸条。

「好,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群人全都来了。我回头看向材木座、雪之下和由比滨,材木座得意地「嗯」一声,还把胸膛挺得老高;雪之下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反应;由此滨则有点尴尬地站在稍远处。

「……你打算怎么办?」

由比滨似乎是看大家都离开社办,才一起跟上来。为求慎重,我再次确定她的意愿。毕竟她虽然还算是侍奉社的社员,但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参加社团,之后也不知是否会继续参加。如果她已经决定要淡出,我不会勉强她继续在这里陪我们。

「我、我要去。」

由比滨紧抱着手臂回答。

「不过……自闭男,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未免跳得太远。我说啊,「不过」是用来表示转折关系的连接词,但你的句子前后根本没有关系。

「没有。」

「由比滨同学,你的问题真可笑,这个男的根本不可能好好跟异性交往。」

雪之下轻拍由比滨的肩膀,如此对她开导。

「要你管。我才不需要什么女朋友,我最痛恨自己的时间被人剥夺。要是晚上睡觉睡到一半,被女朋友打来哭诉的电话吵醒,我绝对会当场跟她分手。」

为什么现实充那么喜欢抱怨恋爱上的烦恼?那跟老年人吹嘘自己全身有多少病、上班族夸口自己有多忙,根本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有什么事比假抱怨真炫耀更让人火大。难道是美泽不成(注35 指漫画家「地狱的美泽」,代表作为《可爱大宣言》。)?

「哇,烂透了……」

由比滨惊愕地说道,但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在笑。

「啊,可是,你不是跟小雪乃一起出去吗?那又是为什么?」

「前天的猫狗展吗?那只是刚好遇到。因为小町邀我一同参观,我们才一起行动。我没说过吗?」

「是啊。不过那些怎样都无所谓,我们快走吧。材木座没有事情好做,已经开始在看窗外了。」

「啊,等一下等一下!所以你们两个真的没有在交往?」

「不是说不可能吗……」

这家伙果然误会了……看看我们平常的相处模式,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才对,给我多注意一点。

「由比滨同学,我这个人也是会生气的喔。」

雪之下毫不保留地表露出厌恶,散发出冰冷的怒气。

「啊,抱歉抱歉,当我没说!我们赶快走吧!」

由比滨慌慌张张地跑向前,咚咚咚地敲着游戏社的社办大门,但是相对于不悦的雪之下,她显得心情非常好。

「有人~」她敲门后,里面小声传来佣懒的回应。

我猜这是我们可以进去的意思。

打开社办的门后,一堆叠得高高的箱子、书、包裹映入眼帘。这些东西如同墙壁和屏风,形成一座高耸的迷宫。

如果要用最接近的场景形容,大概是藏书狂的书斋和以前小镇上的玩具店混合在一起的情景。

「咦?这里不是游嬉社吗?」

由比滨惊讶地张大嘴巴,研究堆在身旁的箱子。箱子的包装是以玫瑰和骷髅为设计主题,风格上较偏晦暗,而且通通写着英文,所以八成是国外来的东西。

「总觉得不太像游戏……」

由比滨会那样想也不无道理。一般提到游戏时,大多是指电玩游戏这个类别。

「是吗?我倒觉得很容易联想。由比滨同学想到的,是指会发出哔哔啵啵声的那种东西吧?」

「你是老奶奶吗?还在用『哔哔啵啵』形容,连我妈都会说『红白机』……」

「那会哔哔啵啵地叫没有错啊……」

雪之下发出抗议。不过就我所知,最近的电动早已不会那样叫了。

「不过,小雪乃看起来就不会玩游戏。」

「由比滨同学会玩吗?」

「嗯~~爸爸很喜欢玩,他玩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看。我偶尔也会玩一下马车跟魔法气泡,小台的话则是动物之森或牧场物语。」

小台……大概是指掌上型游戏机。

「想不到你玩得也挺多的。」

由比滨转过来对我点点头。

「啊,是、是啊……看周围的人都在玩,自己便跟着……」

最近的游戏开始强化社交功能,所以产生不少由比滨这种类型的玩家。

「还有新的太空战士,画面超漂亮、超帅的!而且剧情跟电影一样感人,陆行鸟也超可爱——」

「呸!」

她一说出这句话,材木座立刻假装吐一口口水。毕竟这里是室内,他只有做做样子……只是做做样子没错吧?

由比滨见一个闷不吭声的人突然发怒,不知该说是摸不着头绪,还是单纯视他为可疑人士。

「怎、怎么啦,好恐怖……」

由比滨畏怯地躲到我背后,材木座继续发动攻势。

「……懂啥!」

「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真让人不爽……」

「材木座,别跟她计较。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但你现在应该反向思考,享受『这东西只有我懂,其他垃圾根本不能比』的优越感而沾沾自喜。」

「喔喔,八幡,这种正向思考真不错。」

「这种人真差劲……」

雪之下一脸受不了地说道,接着又说:

「游戏这种东西,我根本不可能了解。」

「没这回事,现在也有强尼的游戏。」

「什么?强尼?为什么突然提到强尼?」

由比滨呆愣地反问。

她不知道雪之下喜欢猫熊强尼吗?不对,那不只是喜欢,已经到必须刷「狂热」或「爱好者」称呼的地步。

「因为——」

「比企谷同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正要解释时,雪之下硬是插进来打断。

「啊?你不是——」

「比企谷同学的话真难懂……晚一点你再仔细跟我说清楚。」

她的眼神很认真。

「喔,好……」

雪之下似乎不想让她喜欢猫熊强尼的事曝光。

为什么?不好意思吗?既然喜欢到那种程度,应该要感到骄傲才对吧?不过,又要我晚一点跟她说清楚。明明那么害羞,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喜欢强尼,却又很想知道强尼的相关情报嘛。

不行,我完全不懂她害羞的标准在哪里。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消息。再说,如果自己喜欢什么东西被人到处宣扬,我也会觉得不太舒服。为什么小学生有了喜欢的对象,便会马上到处宣传?

倒是由比滨仍一脸不可思议地喃喃说着:「强尼?」似乎不太明白的样子。

「话说回来,他们的社员到底在哪里?」

「啊,对耶,刚才明明有听到声音……」

由比滨听雪之下这么问,也把心思转移到寻找社员上。雪之下这一招真高明。

社办的大小即为办公间的大小,所以绝对称不上大,只是因为这里堆满箱子,书架又随意摆放,才让我们没办法看清楚。

「哼呵,待得越久的地方,堆积的游戏和书籍自然会越堆越高,因此,只要往最高的地方走,自然能找到他们。」

「喔,材木座真聪明!不过你难得说出一句中用的话,也应该说给其他人听啊。」

只会跟我一个人说话,未免太悲哀。

总之,我们听从材木座的建议,朝堆得最高的那座塔前进。

那里叠起一座阻隔用的书堆和箱子,我们看不到对面,不过确实有听见声音。

我们绕过去,看见两名男子。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们有事情想谈一下。」

我开口后,貌似游戏社成员的两人彼此对望,接着点头同意。他们一直盯着我,不过我敢保证双方是初次见面。如果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的确会多看对方几眼。

于是,我也直直盯着他们以示回敬,这时才发现他们的室内鞋是黄色的,代表他们是一年级的学生。

「唔,你们是一年级的吗?」

材木座一发现对方的年级比较低,立刻嚣张起来。我并不讨厌这种翻脸如翻书的态度。虽然我很讨厌别人拿上下关系或资历欺压自己,但如果自己变成受惠的一方,则不在此限。

那么,我也跟材木座一起嚣张一下。这是为了在谈判时占据心理层面的优势,绝不是因为我的个性如此差劲。

「喂,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瞧不起材木座大哥的话啊?干得好!再多说一些!」

「咦?八幡a梦,你在说什么!」

材木座朝我投以求救的视线,但一点都不可爱。即使你的年纪比他们大,立场上依旧站不住脚。

「……你们还在玩什么?请快点进入主题。」

雪之下冷冷地瞪过来。

两个一年级学生看到她,立刻开始交头接耳。

「她不就是二年级的雪、雪之下学姐……」

「好、好像是……」

喂,真的假的?雪之下那么有名啊?也对啦,她乍看之下的确很不错,全身上下又充满神秘感,即使受到不同年级的学生欢迎,也没什么好讶异的。我读国中时,也知道几个很可爱的高年级学生,不过仅止于名字。

「嗯……你们找这个男的有事吧?」

我连叫都不用叫,材木座就自己站出来。

「呼哈哈哈哈哈!我等好久啦!昨天你们说出那种大话,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身为你们人生的前辈,以及学校里的学长,让我好好教训你们!」

他刻意把「前辈」和「学长」这两个词念得特别重,藉以帮自己助威。不过,游戏社的两人没什么反应。

「喂,刚刚说的人就是他吗?天啊~~真难看~~」

「没错吧?是不是很糟糕?嘻嘻嘻……」

材木座听到两人嘲笑般的对话,不禁产生动摇。

「咦?八幡,我刚才是不是哪里很奇怪?」

「放心,你又不是只有现在才奇怪。」

见他逐渐回复本性,我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推向后方。

「我们是侍奉社的成员,简单说就是烦恼谘商中心。听说材木座跟你们有些摩擦,所以要来帮忙解决。所以……跟他产生摩擦的是哪一位?」

我一派轻松地问道,其中一个社员怯生生地举起手。

「喔,是我。我是一年级的秦野。这位是……」

「一年级的相模。」

名叫秦野的学生体型偏瘦,而且有些驼背。他戴着无框眼镜,镜片呈现略为锐角的梯形,整体带有一种锐利感。看来他的着眼点也很sharp(注36 出自夏普公司的企业标语。)。

另一个名叫相模的人皮肤白皙,身材也很瘦,有种国中生的感觉。他戴的眼镜镜片较有弧度,散发出为下个时代带来新意的spire the next风格(注37 出自日立公司的品牌策略。)。

反正我不打算记住他们的名字,姑且用眼镜区别。

「听说你们要用游戏跟他对决,不过你们玩格斗游戏很强吧?这样一来,不用比赛胜负便非常明显,要不要比其他项目?」

我自己都认为这个要求很为难对方,好比对足球选手说「先别管这个了,我们来打棒球吧」。站在对方的立场,他们当然不愿意失去自己的优势。

不用说也知道他们面露难色,没有点头即代表委婉的拒绝。

「不然,至少换其他游戏如何?反正这里还有很多游戏。」

我指向附近的游戏堆。

「这样的话……」

「是无所谓啦……」

他们说得很保守,不过态度充满自信。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笃定自己在游戏方面绝不会输人,毕竟「游戏社」可不是喊假的。

「不过,既然要改比其他游戏,你们是不是也要……」

秦野如此暗示。

有道理。既然对方愿意让步,要求相对条件以维持公平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点点头,提出这样的建议:

「那么,材木座对你们下跪道歉可以吗?如果我们输了,我会负起责任,要他为自己做得太过火一事向你们道歉。」

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所以直接这么办吧。材木座还天真地问「咦?是我道歉吗」,但他根本没有权利拒绝。

「嗯,是可以啦……」

两名游戏社的社员回答得很含蓄,不过还是答应了。

「那么,由你们决定要玩什么游戏。不要选太困难的,高门槛的游戏对新手玩家不友善,跟玩格斗游戏没什么两样。」

事实上,格斗游戏不再像过去那样热门的理由,正是在于新玩家不好上手。即使在游乐场找到想玩的游戏机台,大多也被gg众(注38 格斗游戏「圣骑士之战(guilty ar)」的英文简称。)或更老的格斗游戏玩家占领,根本没办法加入;若是坐上机台,只有被惨电的份,导致游玩兴致大大降低。因此,我建议游乐场最好另外开辟新手专区。

「那么……我拿大家都会玩的游戏做点变化。」

「嗯,说吧,是什么?」

材木座问道,两名游戏社的成员不约而同地推一下眼镜。

「我们来比双人版的大富豪。」

他们的口气很正常,眼镜镜片却闪过异样的光芒。

x  x  x

扑克牌发出「唰、唰」的洗牌声。

「大富豪」也叫做「大贫民」,是一种纸牌游戏(注39 游戏规则类似「大老二」。)。

「请问一下,各位都会玩大富豪吧?」

秦野委婉地提问,我们几乎都点头,唯有雪之下歪头表示不解。

「我会玩扑克牌,但没玩过这种游戏。」

「那么我说明一下规则。」

相模简单地介绍游戏规则。

「第一,把所有牌平分给所有玩家。」

实际情况是根本不会平均分配。

「第二,由庄家开始出牌。庄家从自己的牌组出牌后,大家再依序跟牌。」

实际情况是大家经常忘记轮到我,大剌剌地插队。

「第三,牌面有分强弱。从小到大是3、4、5、6、7、8、9、10、j、q、k、a、2。鬼牌是万用牌。」

现实世界并非只看能力,孰强孰弱是由关系跟财力决定。

「第四,玩家只能出比上一家更强的牌。如果上一家出两张,玩家必须跟着出两张。」

现实世界是明明知道赢不了,还拚命把弱者推上场,例如被牺牲掉的棋子或活祭品或公开处刑。

「第五,无牌可出时可以喊pass。」

真实人生可是没办法喊pass。

「第六,其他玩家都喊pass,再度轮回原本出牌的人时,那个人即成为庄家,场上的牌也全部失效。」

但真实人生无法让过去变得没发生过。

「第七,重复以上步骤,最先出完手上所有牌的玩家成为大富豪,第二名以下的阶级依序为富豪、平民、贫民、大贫民。」

只有这一点跟现实世界相同,真令人郁闷。

「大富豪可以抽走大贫民最好的两张牌,用自己不想要的牌交换。」

总而言之,获胜的人将更占优势。这个游戏完全反映出现代日本层层压榨的文化……唉,真是讨厌的游戏。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雪之下点头,表示已经从这些说明中充分理解游戏规则。她的理解能力还是一样惊人。

「等一下,地方规则该怎么办?」

「这个嘛……」秦野轻浮地回答材木座的提问,他被看不起了被看不起了~

「现场有新手玩家,我看用最具代表性的规则就好。千叶规则怎么样?」

「不好意思,请问那大概是什么样的规则?」

相模有点担心地发问。奇怪,大家不懂什么叫做「千叶规则」吗?

算了,无妨,我大略说明一下。

若说地方规则乃影响大富豪胜败的最大关键,可是一点也不为过。各个地区从基本规则发展出五花八门的地方规则,互相组合搭配,让这个游戏变得更加讲求策略。

「嗯……可以革命、8切牌、10丢牌、3最大、11革命,没有失势、锁定、阶梯,鬼牌也不能留到最后出。」

「啊,我之前的学校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规则。」

「嗯……没有5跳过跟7送牌吗……」(注40 「5跳过」为上家出数字5的牌时,下家将跳过一轮无法出牌;「7丢牌」为玩家出几张数字7的牌,即可任意挑出相同数量的牌给其他玩家。)

这些规则不仅各个地区相异,有时连不同的小学都有不同的玩法。长大后跟人玩大富豪时,经常会因为这些地方规则发生争执,所以在游戏开始前,最好先跟大家讨论清楚。有时甚至会为了游戏名称是「大富豪」还是「大贫民」而吵得不可开交,跟要玩「捉迷藏」还是「躲猫猫」一样。

「比企谷同学,解释一下。」

哎呀,差点忘了。从刚才的讨论开始,我一直以大家都听得懂为前提,但雪之下完全没玩过这个游戏,所以我一一解释给她听。

一次出齐四张不同花色、相同数字的牌时,可以发动「革命」,倒转牌面数字的强弱关系;「8切牌」的意思,是玩家出数字为8的牌时,先前堆叠的牌将全部失效,由该玩家担任新的庄家重新开始;「10丢牌」代表玩家不论出几张数字为10的牌,即可任意丢弃相同数量的牌;实施「3最大」的规则时,黑桃3的强度高于鬼牌;「11革命」则是出数字为11的牌时,该轮内的牌面数字强弱将倒转。

雪之下听着我的说明不时点头,但如果不实际玩一次,还是很难领会。直接实战终究是最快的学习方式。

「我们接受你们提出的地方规则。」

「因此,也请你们接受我们提出的双人版大贫民规则。」

他们的眼镜再度闪过光芒。

我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偷偷倒抽一口气,但是下一秒,他们立刻换上爽则的笑容。

「其实,基本规则都跟一般的大富豪相同。」

「差别在于要两两一组进行游戏。」

「分组?所以两个人可以讨论好再出牌吗?」

听到我的问题,他们很有默契地同时摇头。

「不是,而是每一轮要由不同的人轮流出牌。」

「此外,两人间不可以讨论。」

……这样一来,不仅得猜测对手的意图,还得猜测同组的人在想什么。这场比赛意外地讲求战略性啊……所以说,如何分组将是影响胜负的一大关键。

我稍微瞄向旁边。

「呵、呵、呵,你别以为赢得了我……」

真不想跟他同一组……

「最强的牌是鬼牌……我了解了。那么8之后还能不能出鬼牌呢?」

雪之下复诵游戏规则,以确认自己的理解无误。尽管她的能力很强,但从来没玩过大富豪。话说回来,要想参透她的想法本来就非常困难,而且万一输了,肯定会被骂到体无完肤。

所以,只剩下由比滨……她玩过大富豪,知道的地方规则也跟我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她的想法意外地单纯,很容易猜测。

于是我看向由比滨,打算跟她同一组。同一时间,她也跟我对上视线——

「小、小雪乃,我们两个一组吧!」

结果她迅速移开视线,紧抓住雪之下的肩膀。

「咦?喔,好啊。」

唉,果然会变成这样。

由我挑选队友这点根本就搞错了。明明是个没有人要的家伙,还妄想自己挑选队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雪之下和由比滨凑成一组后,我的队友自然跟着决定,两个总是落单的家伙再度同组。材木座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移动到我面前,用背影对我说:

「八幡,你有办法跟上来吗?」

……我反而希望你能把我抛在后头。

x  x  x

秦野迅速把桌面清理干净,相模另外搬来三把椅子。

战斗的舞台于焉成形。

第一轮由我、相模、由比滨坐在桌前。游戏规则是一个人出牌后立刻离开,换另一个队友上场,所以同组的人直接站在我们身后准备。我不清楚游戏杜两人的策略,不过由比滨那组由她先上场,应该是因为雪之下对这个游戏还不熟悉。

相模洗好牌后,一张张地把牌发给我们。整组牌是五十四张,所以每人各自拿到十八张牌。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游戏社和侍奉社的双人版大贫民对决。比赛共进行五个回合,胜负由最终回合的结果决定。」

秦野宣布完后,大家拿起面前的十八张牌摊成扇形。

「严格说来,这是一场二对一的比赛,所以甴我们先出牌。」

相模说得很含蓄,他的手倒是理所当然地抽好一张牌。没差,反正最后只要我跟材木座这组,或雪之下跟由比滨那组获胜即可。如果两组共同合作,将是最好的策略。既然如此,让对方先出牌也很公平。

第一轮顺利结束。

大家一开始仍在观望,想当然耳地皆有出牌。

「哈哈哈哈哈!永远都是我的回合!抽牌吧!怪兽卡!」

只有材木座一个人吵得要命。

「看我召唤梅花10!成功召唤梅花10时,根据卡片效果,可以挑选一张牌送至墓地。我覆盖十五张牌,结束这一回合。」

一句句熟悉的台词,不停撼动我的往昔记忆。

「真是怀念……以前我也很常玩残局决斗。」

「残局决斗?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雪之下好奇地问。

「类似诘将棋,因为我没有朋友。」

「那不是给没朋友的人玩的将棋……」

咦?不是吗?我还以为那是给一个人玩的。

「我也经常准备两副牌组这样玩。虽然身上时常带着oz召唤王跟魔法风云会,但从来没有一起玩的对象……」

材木座突然消沉下来,把扑克牌交给我。tcg(交换卡片游戏)这种游戏,本来便是设计给多人游玩的,如果没有一起玩的朋友,自然享受不到它的乐趣。不过,ga boy上也推出这种游戏,所以我跟电脑对战的经验相当丰富。

吵闹的材木座不再开口后,一阵沉默笼罩下来,现场只剩下抽起扑克牌,然后放到桌上的声音。

游戏顺畅地持续好几轮,多亏有10丢牌和可以出三张牌的规则,我们手中的牌数顺利地减少。

目前各组剩余的牌数如下:我们剩两张,由比滨那组剩三张,游戏社则意外地还有五张。

虽然双人版大贫民是他们提出来的游戏规则,我却感受不出那两人有多厉害。他们的策略很单纯,从弱的牌开始按顺序出,看来我们能轻轻松松获胜。

由比滨出一张黑桃6,我出保留已久的红心8,接下来只剩最后一张。

「材木座。」

「嗯。」

我盖上最后一张牌,把位子让给材木座。他一屁股坐下,高声宣布「轮到我了」,但不用他说大家也明白。

「胜负已定!翻开覆盖的陷阱卡——check ate。」

他得意地把最后一张牌放到桌上。

接着,雪之下选择同样保留已久的黑桃2,游戏社喊pass之后,她立刻把剩余的两张牌交给由比滨,让由比滨直接放到桌上。

第一回合结束,侍奉社分别获得第一和第二名。

「哇!哈!哈!哈!你们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嘛!怎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吗?」

材木座叫嚣着,好像获胜都是他自己的功劳。被这种人挑衅想必很不是滋味,我转而观察游戏社的反应,他们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哎呀~奏野,我们输了呢!真糟糕~」

「是啊,相模,我们太大意啦~」

虽然嘴巴这么说,我却看不出他们像是陷入危机的样子,反而很乐在其中。这两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一边觉得可疑一边继续观察,接着,他们露齿一笑说:

「真伤脑筋~」

「伤脑筋啊~」

「「谁教输的人得脱衣服。」」

他们说完,立刻像准备变身似地迅速脱掉背心。动作是很帅气没错,但那可是变态的行为。

「啥?那是什么规则?」

由比滨拍桌抗议,但游戏社的两人依然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嗯?玩游戏输的人要脱衣服不是常识吗?」

「没错没错,玩麻将跟猜拳时,输了也会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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