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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冷不防地,雪之下阳乃强袭而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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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乃正面承受雪之下的视线,丝毫没有移开。她嘴角泛起的微笑明明很可爱,但是看着看着,我的双腿却不知为何开始颤抖。

「……你又来这套。」

雪之下愤恨地紧咬嘴唇,别开眼睛看向我。

「……」

结果,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垂下视线,说不定还盯着同一块地板。

「哎呀,是比企谷。嘻~哈啰~」

阳乃发现我的存在,便用异常开朗、完全不适合现场气氛的声音对我打招呼。那是什么招呼用语?现在是世纪末(注44 阳乃的招呼用语原文为「ひゃっはろㄧ」。「ひゃっはㄧ」是《北斗神拳》内使用的笑声。)吗?

「阳乃姐……」

晚几步进入会议室的叶山站到我旁边。

「嗨,隼人。」

阳乃简单举手致意,叶山也轻轻点头。

「有什么事吗?」

「我想报名表演团体,在校庆上演奏管弦乐。而且把毕业校友找回来,感觉满有趣的。不觉得那样很快乐吗?」

「你还是老样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叶山的语气中带着无奈。

我知道他跟阳乃很久以前便认识,但是,现在他们两人的互动有些不自然,或许是和说话语气有关。

这么说来,连敬语都省了吗……

我来回看着叶山和阳乃,阳乃注意到我的视线,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

「嗯?喔~我跟隼人认识很久了,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你也可以这样对我说话喔!还是你希望我叫你『八幡』?」

「啊哈哈……」

我用干笑表示拒绝。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阳乃那样称呼我。可以直呼我「八幡」的人,除了父母之外,只有户冢而已。

阳乃大概觉得玩笑开得差不多了,改为看向雪之下。

「那么,雪乃,我可以报名参加吧?」

「你高兴报名就去报名啊……何况,我没有决定权。」

「咦?真的吗?我以为主任委员一定是你,周围的人没有推举你担任吗?」

雪之下当然曾被推举,而且正是因为她是阳乃的妹妹。

阳乃轻轻笑一下,如同看透整件事的经过,雪之下则把视线移向其他地方。

「不然,谁是主任委员?巡已经是三年级,所以不可能……难道是比企谷?」

这个玩笑不怎么有趣。我耸耸肩,藉此告诉她答案。

在一阵诡异的紧张气氛中,会议室的大门忽然应声敞开。

「不好意思~刚刚在忙班上的活动,所以晚到了~」

打开门的人是相模南。尽管她嘴上那么说,却完全没有愧疚的样子。

不过,今天本来便没有例会,而且目前的工作进度超前,松懈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阳乃学姐,这一位就是主任委员。」

巡学姐介绍之后,阳乃立刻看向相模,开始打量对方。

又是那种眼神——估量一个人的价值,让对方冷到骨子里的魔眼。

「……啊,我是相模南。」

相模震慑于阳乃的眼神,说话声小得如同蚊子在叫。

「喔……」

阳乃明明对她没有多大兴趣,还是小小叹一口气,上前一步。

「校庆执委的主任委员迟到啊?而且是因为班上的活动?喔……」

她的声音既低沉又充满威严,如同从丹田发出,相当吓人。由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渗透到相模体内。直到前一刻还那么活泼开朗的人,下一刻瞬间换上冰冷的表情,更显现出她的坏心。阳乃比雪之下恐怖的地方,正是不同态度间的落差;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完全不掩饰、外显出来的黑暗情感。

只要顺从我,我便跟你维持友好关系;要是对我兵刃相向,我会亳不留情地予以痛击——阳乃直接用态度传达这项事实。

「那、那是……」

相模拚命思考要如何辩解,这时,阳乃又倏地露出笑容。

「主任委员果然要这样才行!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啊,都是最懂得如何享受校庆的人!真不错、真不错!哎,你刚刚说自己叫『相』什么?相亲?算了,随便,反正你是主委学妹没错吧?」

「非、非常感谢学姐的称赞……」

阳乃捉摸不定的表情让相模心生疑惑,但她依然配合对方堆起笑容。

这或许是相模担任主任委员后,第一次受到肯定,她兴奋得脸颊泛红。阳乃继续说下去: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主委学妹。其实啊,我想参加校庆的表演活动,可是我找雪乃讨论,她却迟迟不肯点头。我是不是不讨她的欢心呢……」

阳乃还故意擤一下鼻子,摆出教人看了不忍的态度。那模样固然是经过一番算计,不过因为还满可爱的,我实在没办法太苛责她。

「咦……」

相模看向雪之下。

雪之下不改赌气的表情,丝毫不看相模一眼。

「……可以啊,反正目前表演团体不够,如果有毕业校友回来参加,也有助于提升那个什么……跟地方的连结?」

相模只是把先前某人说过的话拿出来现学现卖,她却说得好像是自己想到的。

「耶~~谢谢你!」

阳乃故意用力抱一下相模,放开她之后,又望向远方喃喃说道:

「嗯,毕业之后还能回到母校的感觉真棒。下次要跟朋友炫耀一下,他们一定羡慕得要命!」

「真的吗?」

「嗯,包括我在内,大家总会在突然间有种想回母校看看的冲动……」

相模听阳乃这样说,短暂地思考一会儿。

然而,叶山跟雪之下仿佛死心似地短短叹一口气。

相模完全没察觉到他们的反应,双手一拍,向阳乃提议:

「这样啊……那么,阳乃学姐可以邀请朋友一起参加喔!」

「啊,好主意!我立刻跟他们联络。」

「请便请便~」

相模刚说完,阳乃便兴奋地迅速拿起手机拨打电话。雪之下连忙阻止相模。

「相模同学,等一下——」

然而,相模只是一派轻松地告诉她: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正缺表演团体,而且跟地方上的连结也算是达成了。」

尽管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但不知道她是否注意到,自己提出这个提议,其实是阳乃在暗中引导的结果。

「再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姐姐之间有什么问题,但这两件事情并不相关。」

「……」

不论是谁,只要稍微观察雪之下跟阳乃的互动,即会了解她们处得不好。相模看出这一点、说出这样的话,让雪之下为之语塞。

相模第一次觉得自己胜过雪之下,露出炫耀般的笑容。

「果然会变成这样……」

叶山这句话,如同暗示他已理解一切。我多少有些在意,默默看向叶山,要求他说明清楚,但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不再多说什么。

「那么,我拿了申请单就回去。」

他说完后,离开会议室。

现场非校庆执行委员的人,只剩下雪之下阳乃一位。

阳乃打完电话,拿到表演团体申请单后,继续跟巡学姐、相模与她的朋友讨论。

阳乃待在这里并没有特别妨碍到我们,但由于她本身即为相当醒目的存在,一举一动都会吸引众人目光,弄得大家心神不宁。

在这之中,唯有雪之下铁了心,说什么都不肯看她一眼。

相模那群人忽然爆出一阵欢呼,我转过头去,看见相模跟她的朋友聊得正高兴,巡学姐和蔼地在一旁点头。

阳乃看我一眼,起身走过来。

她刻意挑选我隔壁的座位。

「少年,有好好工作吗?」

「……嗯,有啊。」

「不过,有点意外呢。我以为你不可能参加这种工作。」

「是啊,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嗯……原来是小静搞的鬼。」

阳乃理解似地点头。不过跟我比起来,在场的另一个人应该更让她感到意外。

「真要说意外的话,令妹不是更让人意外吗?」

「是吗?我一开始便知道她会参加喔。」

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露出疑惑的表情。阳乃凝视着我的脸,补充说明。

「你想想看,她现在待在社团里,也觉得很尴尬,而且我这个姐姐担任过主任委员。光是这些理由,已能充分说明她会参加。」

虽然她的语气中隐约带有嘲笑的意味,但我还是一一思考每个理由。目前侍奉社内的气氛绝对称不上好没错,但最重要的还是阳乃这个人。我好像多少可以体会,这个人对雪之下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前者看起来不是很顺利啊。」

阳乃如同看着某种有趣的景象,轻笑一下补充说道。

这对姐妹的关系,比我从旁观察所想像的还要复杂。

不论是兄弟还是姐妹,难免会受人比较,被评定孰优孰劣的情况也所在多有。我好歹有一个妹妹,不过哥哥跟妹妹毕竟在性别上不同,抑或是我们在成长过程中互相弥补了彼此的不足,没有什么被比较的感觉。

但如果是雪之下姐妹,她们像双胞胎一样相似。

姐姐优秀的程度异于常人。

妹妹优秀的程度不在姐姐之下,然而,至今仍无法超越姐姐。

如果其中某个人驽钝一些,或许会闹别扭,但性格可能不会那么乖辟。

雪之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姐姐的幻影,她似乎有办法战胜,但始终战胜不了。逃避阳乃立下的成就不去面对,明明可以轻松许多,但是她的自尊心,或是自尊心之外的某种强烈情感,不容许她这么做。

思考到这里、理解这些事情之后,我开始觉得,阳乃是不是打算以不同的互动方式,为妹妹做些什么。

「请问……您到底在打算什么?」

我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阳乃最可怕的地方,莫过于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自己说这种话固然奇怪,但是,凭着我长期从消极层面对人类的观察,依然没有办法理解阳乃这个人。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

「……」

我不会相信。阳乃的形象早已深植我的脑海,不管她说出多么深远的理由,或是多远大的理想,我都无法认真看待。

此刻的她,想必很清楚我保持沉默的意义。

「那么,就请不要过问。」

这句话说得冷淡,没有任何矫揉造作。这说不定才是阳乃真正的冷淡。

接着,她不再说话。

阳乃总是给人强烈的开朗形象,一旦像这样安静下来,倒也变得很像雪之下。

她闭上嘴巴后,周遭的声音立刻大起来,我因此得以听见大家的说话声。

相模那里特别热闹,那群人一会儿交谈,一会儿发出嘻笑声。

正在兴头上的相模,拉大嗓门对所有人说:

「各位,可以借我一点时间吗?」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暂时停止交谈。

相模从座位站起身,环视室内,稍微清一下喉咙做好准备后,略显紧张地宣布:「我稍微想一下……我们是校庆的执行委员,所以更应该好好享受活动。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玩得高兴一些,不可能有办法让参加的人玩得高兴……」

总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如果要享受校庆的最大乐趣,便要兼顾班上的活动。既然目前我们的工作进展很顺利,要不要稍微放慢一点进度?」

相模如此提议,所有人开始思考。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进度的确掌握得还不错。能有这样的成效,要归功于雪之下逐一点出问题,并且通通击破。

不过,雪之下反对这项提议。

「相模同学,你那样想不太正确。现在是为了预留缓冲时间,才提前进度——」

这时,另一个明亮的声音大剌剌地打断她的话。

「哎呀~学妹说得真不错~我当主委的那一次校庆,大家也很积极地帮忙班级活动呢~」

阳乃似乎纯粹在怀想当年情景,雪之下朝她投以责备的眼神。不过,相模听到阳乃这么说,更是吃下一颗定心丸。

「没错吧?还有前例可循呢……那一次校庆应该办得很精采吧?」

相模用询问的方式确认,但雪之下不愿回答,于是相模解读为肯定,继续说下去。

「好的地方应该延续,这就是学习前人的智慧对吧~所以我们也不该夹带私情,应该多为大家着想。」

巡学姐听着这段对话,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

其他执行委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接受相模的提议,发出零零落落的鼓掌声。看来这项提议通过了。

于是,相模南的归农令(注45 江户时代由松平定信于宽正年间推行的改革一环。幕府提供资金,奖励由地方涌入江户的农民回归乡村。)——不对,是归班令正式生效。

既然大多数人都同意这样的结果,单凭雪之下一人再怎么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相模心满意足地露出微笑,雪之下则是板着冷峻的表情回去工作。

以相模的立场来说,身为校庆执行委员会的主任委员,终于做了一件像样的事。

「她说的真不错!比企谷,你说是不是?」

一旁的阳乃对我问道。

——她这么做,想必是有什么打算。

我自己也很清楚,凡事都对阳乃抱持怀疑的态度并不好。

看来,我真的不太擅长应付这个人。

x  x  x

不消多久,整个委员会出现变化。

阳乃在会议室现身后的几天,会议中开始出现零零星星的缺席情况。主任委员相模的归班令正式生效后,产生的结果即为如此。

虽说有人缺席,但他们大都是晚到三十分钟,或事先报备过,还不至于造成重大影响。

每个人平均负担的工作微幅增加,不过大家轮流休息,倒也像是一种轮班模式。

但是,随着参加表演的团体增加,媒体宣传组要联络约地方跟着增加,预算也得重新计算,其他还有一堆繁重的工作,各个组别的负担开始失衡。

卫生保健组跟记录杂务组的工作,主要集中在校庆期间,因此少掉几个人手还没有关系。

可是,人员协调、媒体宣传、会计审查等组别,已经拉起人手不足的警报。

这三组缺少的人手,结果由执行部门暂时支援。

负责支援的主要战力,自然是学生会干部和雪之下。

有雪之下帮忙,无疑是一大助力,但是工作仍日渐堆积,迟迟无法消化。

我自己也因为负责记录杂务,突然多出不少杂务性质的工作。真奇怪,之前明明听说这组的工作量很少……

「嗯……可以帮一下忙吗?」

记录杂务组的组长找上我。

每次听到别人问「可以帮一下忙吗」,我都强烈觉得那个忙不可能只需要「一下子」,脑中的警铃本能地响起。

但是不用担心,我早已设想过被交派额外工作的情况,事先拟定好完善的应对方式。我称这个方式为「面对额外交派的工作时,把工作量减到最低限度的四大策略」。

「不好意思,可以帮忙一下吗?」

策略1:在对方指名道姓前,一律当做耳边风。

「你有没有听到?」

结果对方直接拍拍我的肩膀。啧,计划失败!

「啊,是在叫我吗?呜嘻。」

「想请你帮忙一下这个工作。」

策略2:面对任何要求时,先摆脸色给对方看再说。

不过这位组长的心脏也很强,同样摆出脸色给我看。

「……交给你了。」

想不到他的脸色更难看,结果反而是我屈居下风。可恶,连这招都行不通!既然如此,进入下一个策略!

「……唉……唉唉唉……」

策略3:工作的时候,不时唉声叹气。

这一招能使对方极度反感,往后再也不会交付任何工作给我。不仅如此,对方甚至会亮出传家宝刀,直接告诉我「不像做的话可以回去」。

事实上,这个方法曾经奏效过。之前我打工时正是这么做,结果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从此辞职不干。

可惜这一位组长完全不以为意,还推了推眼镜问我:

「好了吗?」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我如果那么厉害,还会在这里任你使唤吗?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搬由最后一招。

策略4:故意喀哒喀哒地用力敲打键盘,吵到对方抱怨「这家伙怎么不赶快滚蛋」。

学生会出借好几台电脑,供校庆执行委员会使用。多亏如此,文书工作的效率得以大幅提升,我也可以透过敲击键盘宣泄自己的不满。

喀哒喀哒喀哒……咚(enter)!

怎么样?我都已表明不想工作到这个地步,你还狠得下心给我更多工作吗?

「辛苦了,我先走啦。你做完这些也可以回去。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执行部门。」

「了,苦了。」(翻译:啊,我了解,你也辛苦了!)

哼哼,他果然不会再丢更多东西过来,我成功把工作量减到最小啦!

我得意洋洋地看着桌上这堆工作……唔喔喔喔喔喔喔喔!组长,你未免丢太多工作给我吧!

而且,我很明显只带给他坏印象,在他的心目中,我不过是一个态度恶劣的家伙。刚才他说「做完这些便可以回去」,换句话说,不就是「做完之前休想给我回去」吗?不要啊~~

上班族真命苦,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更惨的是,大家都误会记录杂务组的「杂务」之意,即使是不属于我们的工作,照样往这里推过来。

「那个,你是……记录杂务组的对吧?这些可不可以帮忙一下?」

「喔,不过这些是——」

「校庆是属于大家的活动,工作也一样!所以我们要互相帮忙才对!」

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跟我阐述大道理……

喂,影印海报绝不可能是我的工作吧?而且要互相帮忙的话,你又要怎么帮忙我?

不过,既然是学姐提出的要求,我自然没有办法拒绝。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沉睡在自己体内,属于全体日本人的本性——年功序列(注46 日本传统企业文化,依照年资和职位订定薪水,藉以鼓励员工长期于同一间公司服务,但也导致「年纪越大的人越有分量」的恶习。)。

其他还有人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高高举起茶杯。

「茶。」

「是……」

为什么是我……你是不是觉得,对位居底层的人讲话大可口无遮拦?或许你不小心忘记了,不过位居底层的人,其实也是人喔。

喂喂喂,我如果抱持这种心态继续工作,搞不好会变成了不起的员工。奋斗吧!社畜(注47 改自夏海公司的作品《奋斗吧!系统工程师》。「社畜」是日本公司员工自嘲用的词汇,将自己劣化为公司豢养的牲畜,暗指不再有自我意志。)!

糟糕……早知如此,我应该赶快请假消失才对。

每次遇到这种事,越是勤劳努力的人,反而越容易抽到下下签。等待处理的工作在我面前堆成一座山,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即可完成的分量。

我不禁发出叹息。

几乎在同一时间,某人也深深叹一口气。

我抬起头,看见雪之下紧闭双眼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痛的样子。

让她头痛的原因,其实近在眼前。

雪之下阳乃正坐在她隔壁,一边转着笔一边愉快地和巡学姐聊天。

阳乃找来一群毕业校友组团,准备在校庆上表演,她也用练习为由,三不五时出现在我们学校,顺便来校庆执委会这里露个脸,俨然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

不仅如此,她还完全融入这里的环境。

「比企谷,我也要茶~」

「那个……我想『记录杂务』的『杂务』,并不是打杂的意思吧……」

我没什么自信,句尾的语气越来越软弱。而且,我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两只手已准备倒茶,我真为自己的社畜性格感到悲哀。

随着小茶壶中的茶咕嘟咕嘟地注入杯子,雪之下轻轻放下原子笔。她的动作冷静,也因此更显现出魄力。

「姐姐,要妨碍工作的话,还是请你回去。」

非常可惜,这一招仅适用于阳乃以外的人。她听雪之下那样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如果雪之下是扑克牌中的a,阳乃便是鬼牌。

「不要那么无情嘛,我帮忙就是了。」

「不需要,快点回去。」

很可惜,阳乃不理会雪之下的命令,兀自啜饮杯子里的茶,顺手拿起一张资料。

「嗯……我来帮一些忙,做为这杯茶的回礼吧。」

「啊!喂!你怎么自己——」

雪之下来不及阻止,阳乃便拿起计算机,喀哒喀哒地开始敲打,再用红笔注记,完成后把那张纸扔给雪之下。

「喏,收支对不起来喔。」

「……我本来打算等一下自己检查。」

雪之下不悦地眯起眼睛,但还是乖乖接过那张纸。

「阳乃学姐,你仍是跟以前一样能干呢。」

巡学姐面带微笑看着雪之下姐妹,营造出一股暖流。连我在这里,都感受到那股暖流,心头跟着温暖起来。

「没什么,我早已习惯这种工作。其他东西也赶快完成吧!」

阳乃这么说,开始处理手边的资料。

这一次,雪之下没有特别阻止。

但她还是不太高兴地紧抿嘴唇,板着一张脸,继续手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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