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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于是,各自的舞台即将揭开序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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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很了解。

我很了解她想做什么,又希望别人怎么做。

不仅如此,我还了解她不希望别人怎么做。

相模,你远远落后我五年。

这种经历,我早在小学阶段便体验过。

我可以猜到她会去的地方。

失去容身之处者所希望的,是让别人为自己找出容身之处。既然自己的双眼无法找出答案,只能请人指引出答案。

我接下来要做的,是把可能的地方放入脑海中的地图过滤。

相模希望大家到处奔波,把自己找出来,所以一定还在校内,而且会在很醒目的地方。照这样推论,她不会躲在某间空教室,或是把自己锁进什么地方。

还有一点,她应该会选择可以独处的地方。要是混在一群人之中,大家可是会真的找不到她。既然相模已经认清自己没有价值,自然会明白处在人群里的话,将使自己更没有存在感。

现在可以归纳出,相模不会在用正常方法去不了的地方;再从心理层面思考,她不会在距离这里太远的地方。

好,现在的问题是,她究竟会在哪里?

目前仍有过多可能的答案,我还需要更多立证、反证用的资讯。

说到自我意识爆发,除了我自己,还有另一个活生生的案例。

我拿出手机,寻找脑海浮现的人选。

直接开启最后的通话记录即可找到人,哀哉,比企谷!

『是我。』

no call no ti(注89 改自壁ユカコ的小说《no call no life》。),铃声几乎没响便接通,材木座真不简单。他果然找不到事情可做,只好玩起手机。尽管我很想赞许他,无奈现在时间紧迫,所以我直接切入正题。

「材木座,你平常一个人在学校里的时候,都会去什么地方?」

『怎么劈头就问我这种问题?咳嗯,我总是把自己切换至休眠模式。』

「快点回答,我在赶时间!」

『……你是认真的吗?』

「啧,我要挂电话啰。」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拜托不要挂!保健室或阳台,图书馆也很常去!还有特别大楼的屋顶!』

保健室里有其他人,阳台则是全部班级共用,图书馆已经上锁,不可能进到里面……所以,会在特别大楼的屋顶吗……

『至于其他没有人的地方,还包括新大楼跟社团大楼间的空地。那里晒不到太阳,凉爽又安静,要想聚精会种是最适合的场所……对了,你在找什么人吗?』

「是啊,我在找执委会主委。」

『喔,是早上在台上致词的那个女性吗?看来我的力量要派上用场了……』

「你愿意帮忙吗?」

『真没办法。你要我找哪里?』

「新大楼那里拜托你。谢啦!爱你喔,材木座!」

『嗯,我也爱你喔!』

「恶心死了!住口!」

我怒挂电话。

如果是在屋顶,我想到一个可能性。

我全速往自己的教室冲刺。在没有什么人的走廊上奔跑,过瘾度不下于操场。

不过,走廊上没有什么人,也代表我要找的人物不在的可能性增加。

拜托,一定要在啊……我一边祈祷一边奔上楼梯,结果幸运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教室门口前,有个人坐在摺叠椅上。

留着一头黑中带青的长发、绑着马尾的少女,正摆着臭脸翘起长腿,佣懒地从走廊窗户望向外面。

我尽可能调整紊乱的呼吸,对她开口。

「川崎……」

「为什么喘成那样……你不是有执委会的工作吗?」

现在不是跟她解释这些的时候。

「你之前去过屋顶对吧?」

「啊?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快告诉我!」

时间已经非常紧迫,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口气跟着急躁起来。

「用、用不着那么生气吧……」

川崎突然变得不知所措,眼眶几乎要泛出泪水。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

「我没有在生气,现在正是为了执委会的事情在赶时间。」

「那、那就好……」

川崎松一口气。原来她这么软弱,真是想不到……啊,不对不对,要赶快问她屋顶的事。

「好啦,之前你不是去过屋顶吗?那里要怎么上去?」

「你记得真清楚……」

她害羞地看我,轻声低哺,语气中带有怀念。

不是说老子在赶时间吗——这句话大概反映在我的表情上,她连忙回到原本的话题。

「是、是从中央楼梯上到屋顶的门。那里的锁是坏的,不少女生都知道。」

原来如此……那么,如果相模知道这一点,也非常理所当然。而且,这符合「其他人同样知道」的条件。

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校舍屋顶正是相模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那里怎么了吗?」

川崎回答后,见我沉默下来,疑惑地问道。不过在跟她解释之前,我的脚便已先动作。

等一下,不管再怎么赶时间,总该跟对方道谢。

「多谢啦!爱你喔,川崎!」

我抛下这句话,全速冲刺。

转过转角时,后面传来一阵高分贝的尖叫。

x  x  x

通往屋顶的楼梯被大家用来放置校庆活动的道具,所以我没有办法轻轻松松爬上去,好在其间留有供人通行的缝隙。

狭窄的缝隙八成就是相模走过的路。随着我逐步拾级而上,她在屋顶的感觉也更强烈。

相模一定很希望像雪之下和由比滨那样,受到大家认同、追求与依赖。

因此,她很快地为自己加上头街。

她想透过「主任委员」的标签,使自己变得更有价值,藉以给其他人贴标签、对他们颐指气使,确认自己优越的地位。

相模口中的「成长」,正是这样的事物。

然而,真正的成长根本不是如此。

少把家家酒程度的改变说是什么「成长」好欺骗自己。

我才不会把安逸的改变,和妥协到最后所剩下不成原样的东西称之为「成长」,也不愿将看开一切后的末路说成「长大成人」自我欺骗。

人们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或是短短几个月内产生戏剧性的改变?这又不是在演变形金刚。

要是想变成什么样子,便能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的我才不会是这样。

要别人改变、要自己改变,非改变不可、真的改变了——通通都是谎言。

为什么大家总是那么轻易地接受自己是错的?为什么要否定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不能认同此时此刻的自己?为什么如果是未来的自己又值得去相信?

既然无法认同过去最差劲的自己,也无法认同现在处于最底层的自己,难道有资格在未来的某一天认同其他人?否定在此之前的自己,难道还有办法肯定将来的自己?

不要以为抹消过去、重新来过,即可产生什么改变。

自始至终执着于头衔,催眠自己受到众人认同,陶醉在当下的境遇,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重要人物,受限于自我设下的规则,一旦没人提点便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失落了一般——少把那些状态跟成长画上等号!

根本不需要改变,维持现在的自己即可——为什么这样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越接近楼梯尽头,堆放的道具和材料就越来越少。

终于来到空旷的平台。

这扇门的另一端,只有死路一条。

躲猫猫结束了。

x  x  x

如同川崎所说,这里的锁是坏的。我拿起门上的挂锁拨弄一下。如果把锁扣上,外表的确很像上了锁,但只要用力扯一下,便能立刻松开,由此可见要闯到屋顶上,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我打开年代有些久远、已经关不太紧的门扉,发出响亮的「叽」一声。

一阵风吹过,蓝天在我眼前扩展开来。

来到校舍最高处,跟天空的距离应该更近才是,不过由于附近没有可供对照的东西,我反而觉得天空比平时还遥远。

相模靠在围栏上看向我。

她先是面露惊讶,接着立刻失望。

是啊,她当然会失望,因为她希望来找她的人不是我。倒不如说,她可能还不希望我来。

未能符合她的期待,我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也完全不想来这种地方带她回去,所以算是彼此彼此。请你饶了我可以吗?

总之,现在我跟相模是半斤八两。

因此,我可以用同等的立场对相模说话。

「闭幕典礼要开始了,回去吧。」

我简单扼要地说出重点。

相模不悦地皱起眉毛。

「我不参加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说完,转过身背对着我,这大概是「我不想再听你说话」的意思。

「但是很可惜,基于一些因素,你非去不可。已经没时间了,你最好赶快过去。」

这不是要吹嘘,连我都觉得自己说服别人的功力有够差劲。

但我好歹先在脑袋中挑选过字句,刻意避开相模希望听到的话。

「没时间……闭幕典礼不是开始了吗?」

看来她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这让我有些生气。

「是啊,本来是这样没错,不过他们多少拖延了一点时间,所以——」

「喔……那么,是谁帮忙的?」

「嗯,这个嘛,三浦跟雪之下等一群人。」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现在的时间看来,三浦那一组大概已经结束表演,换成雪之下她们准备上场。

相模听了,用力握住围栏。

「这样啊……」

「懂了的话就快回去。」

「那么,交给雪之下不是也可以吗?反正她那么万能。」

「啥?根本不是那个问题好不好,你要上去公布票选结果之类的一堆东西耶。」

果然跟事前预料的一样,相模难搞得要命,我逐渐失去耐性。现在根本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

「要计票结果的话,你们可以自己重算一次啊。只要大家一起算……」

「办不到,都什么时候了,哪有人有那种闲时间。」

「不然,你把这张结果带走总可以吧!」

她激动地把计票结果塞到我面前,围栏跟着晃动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中真的闪过拿了那张纸立刻离开的念头。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雪之下——不,侍奉社接受的委托,是协助相模南处理校庆执行委员会主委的工作。换言之,即为督促她达成主任委员应有的责任。

若不是这个委托,现在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雪之下也不会成为副主委。相模放弃这个委托的话,便是否定雪之下雪乃所做的一切。

因此,现在我必须做的,是让相模南出席闭幕典礼,以主任委员的身分站上舞台,赋予她身为主任委员的荣耀,还有当上主任委员的后悔与挫折。

那么,我该怎么做?

其实,只要由相模希望来到此处的人,对相模说出她想听的话,一切自然能解决。

但是很可惜,那种事情我办不到。

不论我继续在这里跟相模耗多久,她都不可能改变心意。

是否要通知其他人,请他们过来?如果是,又要找哪一些人?在我手机联络得上的名单中,由比滨跟平冢老师正在台上表演;至于户冢跟材木座,我想即使他们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万万想不到,我孤傲的个性竟然在这种场合反将自己一军。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感到焦躁与不耐,双手不知不觉握紧拳头。

这时,大门又发出「叽」一声响亮的声音。

我转过头,相模大概也看过去。

「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了好久。」

走出门口的是叶山隼人。他背后还有那两个跟相模很要好的执行委员,看来是叶山拉她们一起过来的。

「叶山……还有你们……」

相模叫出他的名字,稍微别开视线。她原本期望的发展,想必是这样才对。

叶山也回应她的期望,一步步走过来。

「大家一直联络不到你,都很担心。我们到处打听,才有一个一年级学生说看到你爬上这里的楼梯。」

叶山运用自己的人脉,掌握蛛丝马迹,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这一点我只有佩服的份。

虽然叶山辛辛苦苦找到这个地方,相模的态度仍然没有松动。

「对不起,但是我……」

「快点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喔。」

「对啊!」

「我们都很担心你。」

叶山也很清楚时间已所剩无几,真心诚意地说出相模想听的话,努力说服她。

三个人对相模好言相劝,她的态度终于软化。相模握住朋友们的手,感受彼此的温暖。

然而,这样还不够。

「不过,就算我现在回去……」

「不会的,大家都在等你。」

「我们走吧。」

叶山在旁听着她们的对话,同时快速瞄一眼手表。他一定很焦急。

「是啊,大家都为了你而努力着。」

尽管称不上是大绝招,叶山还是挤出各种字句试着说服相模。

「可是,我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哪里有脸回去面对大家……」

在朋友的围绕下,相模红了眼眶,开始抽泣。其他人又是一番好言相劝,但是,她始终不肯挪动双腿,唯有时钟上的指针继续走动。

即使是叶山过来,也改变不了结果吗?

滴答、滴答……秒针开始倒数计时。

最后的时限已经迫在眉睫。

如果要用最快、最简便的方式让相模离开这里,要怎么做才好?

强行带走?

不可能。

现场只有我跟叶山的话,或许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现在还有两个女生,她们绝对会制止我们。那样做只会浪费更多时间。

而且,那不是雪之下希望见到的解决方式。最低限度的要求,是让相模以自己的意志,主动离开这个地方。

雪之下已经贯彻自己的作风,堂堂正正面对挑战,执着于自己的尊严,并且将实力完全发挥出来。

那么,我呢?

我当然也要贯彻自己的作风。

光明正大、当着对方的面,用最卑躬、最差劲、最低贱的手段……

要怎么做,才能跟相模好好沟通?

同样落在最底层的人,只有两种沟通方式。

一为互舔伤口,一为踢落对方。

答案已经相当明显。

我看着相模和叶山。

叶山仍旧温柔地鼓励相模,想办法至少让她移动一步。

「不需要担心,我们回去吧。」

「我好差劲……」

相模厌恶起自己,再度停在原处不动。

好,机会来了。真是的,我为什么永远只想得到这种事?我真的开始讨厌起这样的自己,但又意外地不讨厌这样的自己。

「唉……」我深深叹一口夹杂焦躁的气,「你的确是最差劲的人。」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全都停下脚步也不再说话。

四个人一起看过来。

现在有四名观众。

这无疑是我最好的舞台。

「相模,其实你只是想被讨好罢了。你希望大家注意到你,才做出这种事对不对?即使是现在,你也不过是想听别人对你说『没有这种事』。你真的是最差劲的人,得不到主委应有的待遇,只是刚好而已。」

「你说什么……」

我硬生生地打断相模颤抖的话语。

「连我这种根本不了解你的人都看得出来,其他人八成也注意到了。」

「不要把我跟你这种人相提并论……」

「但你的确跟我一样,都是最底层世界的人。」

相模眼中的泪水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憎恶之火。

我谨慎地挑选字句,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截至刚才说的话,都是我主观看见的事实,这只能达到激怒相模的效果。

「你自己动脑想想看,我对你根本没有兴趣,却第一个找到你。」

唯有客观陈述事实,才能改变事态。

「换句话说……其他人根本没有认真在找你。」

相模脸色大变,先前的愤怒和憎恶消失无踪,表情因为惊愕和绝望而扭曲。她无法宣泄心里复杂的情感,只能痛苦地紧咬嘴唇。

「你其实也很清楚吧,自己只有那点程度——」

我说到一半,喉咙突然发出「咕」的一声,再也说不下去。

「比企谷,稍微给我闭嘴。」

叶山用右手抓住我的胸膛,把我压到墙上,背后传来的强力冲击挤出我肺部的空气。

「……呵。」

我勉强挤出笑容,掩饰口中吐出的气。叶山紧紧揪着我的领口,拳头还不断颤抖。他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吸一口气,再大口呼出来。

我们瞪视彼此数秒。

降到冰点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僵在一旁的三个女生紧张地过来制止。

「叶山,不要这样,已经够了!不要理那种人,我们赶快走吧。好不好?」

相模将手掌放到叶山的背上,她的举动让叶山大大呼出一口气,甩开抓着我的手。

「……你们快走。」

他用冷静的声音催促相模等人。

两个女同学簇拥着相模,护送她离开现场。那两个同学故意大声对话:

「相模,你还好吗?」

「总之,我们赶快走。」

「那个男的是谁啊?太过分了吧。」

「不认识。他是怎样?」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后,叶山最后关上大门。

「为什么,你只会用那种方法……」

叶山这句话有如对他自己的低喃,但是听在我耳里却字字刺痛。

屋顶上独留下我自己,我把背贴上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天空好高。

叶山,好在你果然很帅气,而且是个好人。

刚才没有生气的话,便不是叶山隼人。

叶山,好在你无法容忍别人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也无法容忍伤害别人的人。

你看,不是很简单吗?这样一来,便完成「没有人受伤的世界」。

他说的或许没错,这种做法可能真的不对。

然而,现在的我只知道这种做法。

话虽如此,我也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改变。

那一天早晚会来临,我终将受到改变。

到那时候,不管我抱持一颗什么样的心,其他人看待我、评价我的方式一定会改变。

既然万物持续流转、世界不停变化,我所处的周遭环境、评价基准也将变动和扭曲,使我的存在跟着变动。

所以……

——所以,我不会改变。

「唉……」

我叹一口很深很深的气。

……闭幕典礼差不多要开始了。

我传一封简讯给材木座,简短通知「已解决」,然后勉强撑起沉重的躯体,离开校舍屋顶。

x  x  x

我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返回体育馆。

这跟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无关。老实说,不管相模遇到什么事,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只是因为走廊上人们的视线和心思,全部被体育馆吸引过去。

沉重的低音传至走廊,让学生和访客们开始找起声音的来源,接着有如被钓上钩似的,自动往体育馆踏出脚步。

这股贴地潜行的低音几乎传遍整栋校舍,想必是由贝斯跟低音鼓发出的。

我的腹部底层跟着感受到晃动,看来那不只来自乐器的震撼。

另外还有观众的欢呼。

众人一起拍手踏脚,奏出充满生命力的节奏。

乐器的震动和人心的鼓动,在校园内打响节拍。

现在还留在校舍的人已经不多。

大部分的学生和老师都聚集在体育馆,准备迎接闭幕典礼。

我伸手打开体育馆的门,这一瞬间,洪水般的音乐与灯光立刻奔流出来。

探照灯的光束兴奋地四处照射,头顶上的迪斯可球恣意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在光之漩涡中看见那群女生。

贝斯饥饿地嘶吼着贪欲。

鼓声随兴跳跃,藉以显示自己的存在。

在各自尽情发挥的伴奏中,吉他用精准严谨的拨弦掌控整首乐曲,达到牵制效果。

最后,是轻盈明亮的歌声。主唱不时地跳上跳下,但还是确实唱出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

吉他手往舞台中央靠近一步,跟主唱站在一起。她们穿着不知何时换上的同款式t恤,彼此依靠着共同唱出歌曲。

在场的观众中,有人前后摆动手臂,有人摇头晃脑;有人左右挥舞发出淡淡光亮的手机,像一片海百合;还有人太过兴奋,从上方跳进观众群中,让大家抬起来。

这种职业级般的水准……不,正因为是业余表演,才能造成这样的狂热。

鼓手发出战帖加快速度,吉他也接受挑战,跟着大力拨响琴弦。正当旋律即将瓦解之际,贝斯及时用击弦(注90 sppg,一种弹奏方式。)发出喝斥。

接着,主唱伸出双手引吭高歌,宛如将一切拥抱入怀。

在歌曲之间,主唱跟台下的观众玩起互动,一下子带领大家欢呼,一下子从右边跑向左边玩渡浪舞。台下发出各种颜色的萤光棒,像极了数不清的闪耀星星。

此时此刻,黑暗中的所有人融为一体。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走进来。

当然,在舞台上表演的人更不可能发现。

在让人烦躁的热气中,我独自靠上墙壁。

每个人都拚命挤到舞台前,所以后方的空间变得宽广,我的附近半个人都没有。

这是漫长校庆的最后一个节目,一切终于要画下句点。

啊,对喔,我可是记录杂务组的,至少要记下来才行。

我大概不会忘记这片光景,而且忘不了。

虽然我不在那个光鲜亮丽的舞台上。

虽然我没有跟满场激动的观众挤在一起。

虽然我只是独自待在最后方,默默看着这一切。

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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